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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近代藏书楼到图书馆

作者:李洪波



  继常州图书馆之后,其它若干城市也出现了图书馆。1904年春,湖北沙市“有某绅士等,捐集巨款,在文昌宫设立图书馆一所。”同年底或翌年初,陶保霖等人创办了嘉兴图书馆,举谭新嘉董理馆务。这些图书馆中,最有影响的就是人们耳熟能详的湖南图书馆。它是署理湖广总督端方1903年底或1904年初开始筹划的。1905年端方回任湖南巡抚,命湖南厘金局、善后局筹拨约万元,作为图书馆的开办经费,并由厘金局每月拨给100元作为常年经费。因有官方拨款,经费得到保证,湖南图书馆成为各省普设图书馆之前规模最大的图书馆。
  常州、湖南等地图书馆的设立,代表着“图书馆”名称已被社会接受。从此报刊乃至官方文书,常用“图书馆”来取代“藏书楼”。1904年1月13日奏准的《钦定大学堂章程》规定:“大学堂当置附属图书馆一所,广罗中外古今各种图书。”同年4月9日端方奏称其在湖南“划立图书馆一所,专度古今中外有用书籍图画之属,以备学者浏览。”此后,除向皇帝奏报时偶用旧称外,一般文书中多已改称“图书馆”。
  “图书馆”一词来源于日文,对图书馆的正式命名是中国人以日本为中介学习西方的结果。
  在戊戌维新运动中,1896年中国首次向日本派遣留学生,从此中国人留学海外的主要地区从欧美转向了日本。1898年戊戌政变后,维新志士流亡海外,主要活动地区也是日本。这两部分人在日本接触了大量的新思想,其中包括日本人撰写的论著以及他们翻译的西方书籍。日文中有许多汉字,中国人不难读懂,翻译成中文也相对容易。从此,中国人接受当时先进的西方资本主义思想的主要渠道,从过去的直接翻译西文书籍,转向依靠翻译过来的日文书报。20世纪最初10年间中国的译著绝大部分是从日文转译而来的;日文中关于西方社会的一些新名词,同时被引入中国,如社会主义、图书馆等。1899年,维新派领袖梁启超在横滨主办的《清议报》译载日本《太阳报》的一篇有关图书馆的长篇文章,列举了图书馆有助于开化社会的八大利益,并特意点明,图书馆的性质是“贮藏内外各种图书,以供公众阅览,故可冠公共二字”。这篇译文通篇使用的是“图书馆”一词,而不是“藏书楼”。1903年,国内革命运动高涨,大批留学生归国,把在日本学到的新思想、新名词带回了国内。江苏是中国最早派遣留日学生的省份,1896年中国首批留日学生全部来自江苏。此后数年间,江苏的留日学生人数一直居全国之冠。到1904年初,全国留日学生最多的省份依次为江苏175人,浙江142人,湖南130人,湖北126人,广东108人,直隶77人。留日归来的学生是20世纪初中国通过日本译介西方文化的主力,故常州图书馆率先在全国出现是情理之中的事。从此“图书馆”一词渐渐流行,相反“藏书楼”渐被舍弃;因为自新名词出现,有了比较:旧名词让人联想到古代藏书楼的以“藏书”为主,与图书馆对社会公众开放的宗旨背道而驰。
  从近代藏书楼到图书馆,名词的更改固然与性质无关,但标志着中国图书馆事业进入了命名科学化的新阶段。
  
  参考文献:
  ①李希泌、张椒华:《中国古代藏书与近代图书馆史料》,中华书局1982版。
  ②隋元芬:《中国近代图书馆事业的兴起》,《浙江社会科学》2000年第9期。
  
  作者单位:日照职业技术学院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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