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期

写作是治疗的过程

作者:李 更 阿 琪




  李更:为什么有的女人心态永远年轻? 答案千千万, 读完你的书,一叶知秋想到的一个答案是,因为她们永远守着一个梦想。有一天, 在某个地方,遇见心中的白马王子?你也是这样的吗?
  阿琪:呵呵。当然。梦想是人类所能拥有的最大的财富了。也是我们每天辛苦前行的原动力。那么,女人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遇见自己心仪的人。但是,事实上我们的烦恼是,吻多少只青蛙,我们才能吻到一个青蛙王子?我在一篇文章里写到,很多人的脸在历经漫长而绝望的等待之后,已经破碎。他们期待中的精彩故事,终于没有能够展开。他们等待的亲密爱人,终于没有到来。
  那么,我呢?等待似乎已经成为我的一个人生姿态,套用一句经典名言,走得太远,忘记了为什么出发。而我,也因为等得太久,已经忘记了为什么等待,忘记了我等待的人,他究竟是谁?呵呵。
  我在命运的小径上等待我的玫瑰,却总是看见我的玫瑰在邻家的院子里闪闪发光。我又在命运的小屋里静静地等待我的爱人,而我的爱人却总是敲响了别的女人的房门。我凝神屏气等候我命里的小孩,可是,我的小孩却总是被别的女人高高兴兴地领回家去。
  李更:吻多少只青蛙,我们才能吻到一个青蛙王子?如果我们不是从文学的意义上来理解这句话,“青蛙王子”是不是很多女人一生的误区?因为,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你遇上恐怖分子的概率大概要远远高于你遇上一个“青蛙王子”,不是吗?
  阿琪:呵呵。也许你是对的。但是,假如生活里只有“午夜凶铃”,而根本不存在“青蛙王子”,你觉得活着有劲吗?没劲。一点劲都没有。人类的整体命运是堪忧的。但是,具体到我们每一个,我们的生命态度不妨积极一点乐观一点。一个每天心情明朗,未语先笑的人,一定比一个怀疑一切,抵触一切的人,有更多的机会靠近幸福。因为,他的心是打开的,以一个接纳与敞开的姿态,期待着好运。
  所以,一个相信童话的女孩,她说不定会有可能成为一个坐着马车的公主。反过来说,一个两眼发黑,认为所有人都是巫婆的女孩,她的命运会是什么呢。更加令人堪忧吧。就像很多小孩子坚信圣诞老人有血有肉,会从烟囱里下来,送他期待的礼物,于是,他真的就有可能得到礼物一样。你也首先要相信幸福是可能的。
  李更:你的原生态生存手记系列,写了这么多或者欢喜或者忧伤的情感故事,有可能被人误读吗,你会因此而烦恼吗?
  阿琪:作为一个女性读本,总免不了时时被人误读的尴尬。爱我的人,从字里行间读出了我的温良敦厚;挑剔我的人呢,也可以从书里找出他可以挑剔我的理由。呵呵。曾有女友好心提醒我说,女人写字,如靠自己太近,会自戕的。你要小心。我莞尔。我承认她说的对。呵呵,但也并不全对。还好,她又说,你的文字像“冰凉的小手”,在挠我的痒。她读到兴奋处,忍不住高声朗读起来,座中的女人也都放松大笑。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好高兴。我自信,我的文字是有温度的。我热爱和尊重生命本身,我相信,我的文字能让人感受到生命的温度。这本新书里,讲了很多女人的故事,她们的欢喜,她们的苍凉。也描述了很多故事里的女人,她们在进退取舍之间,显现出的个性与人性之丰富。
  李更:也许这里应该强调一下你的心理问题的解决。刚才有一个话题很有深一步讨论的必要。你说,写作有时候也是一种自我疗治?我们怎么理解呢?
  阿琪:写作的时候,人总是有点恍惚的。我写自己的故事的时候,感觉是在写所有认识与不认识的女人的悲欢。而我在写身边女人故事的时候,我也感同身受,仿佛在述说自己心底的忧喜。更多的时候,我分不清是你,是我,还是她。我只知道,我想述说一个有意思的故事,故事里还有一点真实的人性显现。
  我在后记里也说到这一点,写作对于我来说,是没有出口的人生的一个出口;是无法延续的情感的一种延续;是没有可能的,另一种生活的可能性。当你把一个故事接近完美地写出来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就是一只从悲情的蚕蛹里飞出来的蝴蝶了。
  前不久与一位批评家聊天,他说,对写字的人来说,我们以书写战胜残暴的时间,战胜内心的恐惧,战胜死亡,人的生命的价值由此得到维护和肯定。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始终面对我们的时代和读者,如临深渊,而镇定自若。
  他还说,只有文学能捍卫我们的丰富性,能够对生活提出各种各样的说法。文学始终能够给我们力量,让我们开拓对生活、对世界的想象力。我觉得这既是文学的力量所在,也是我们热爱文学,从事文学的理由。文学要见证世界的丰富和人的自由,我希望我能够信守这个理想。
  说得真好,当时我就感动了。一直感动到现在。我想,这也是我每日辛苦劳作的初衷所在,是我写作的最充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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