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5期

远方有梦(评论)

作者:文 青


  是谁抽走了这架梯子
  蝴蝶在上面停留过三秒,它富有理想
  一只蚂蚁在广西某地一直昂首向上
  它喜欢木头,曾经在两张树叶之间学习过飞翔
  也在梯子的一级与另一级之间有过迟疑与徘徊
  
  地球上留下一个抬头仰望的影子,这壳
  这灵魂留下的
  这从现实之中离去的,这个谁
  蝴蝶在这里是烂漫理想的化身,它曾经在梯子——我通往梦想的途中停留过。接着诗人把自己拟作蚂蚁,一只曾经有过飞翔的梦想,有过攀爬梯子的犹疑的蚂蚁。如果不是因为白日梦太美,就是因为现实太不尽如人意,“我”的魂不想或无法再回到地球,再回到躯壳里了。“超我”已在云端,“本我”还在地球上。这样的灵肉分离,实属无奈。结尾处,伤感横生,悲怆尽来。
  《小白船》《大海是座房子》等,也是这类想象丰富,类似在现实中做白日梦一样的诗,不过,它们没有《太阳从西边出来》这首给人这么强烈的灵肉分离之感。
  
  盘妙彬的梦植根于现实,梦的三个维度的立足点是现实,所以并不显得虚无飘渺。他在他的生活当中,又不在他的生活当中——身在此处,思想在别处。套用一下本人以前写盘妙彬用过的题目“从心灵出发,抵达美”:从现实出发,抵达梦。他的梦表达的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失落情怀,是一种对现实的补尝,是一种不向现实妥协的品格,是一种孤独与坚持。
  他坚持纯粹的诗歌精神。述梦的语言进入了化境:娴熟、自在、清新,不着生硬之痕,没有嗦之赘。写的多半是思想的“轻波微澜”,但往往又感人至深,动人心魄。他深得祖国传统诗歌文化的精髓:意象、气韵、节奏、升华等方面修为极好,造诣极深。但他的诗又不显陈旧,是与时代同呼吸,共命运,合乎我们现代人的心律的。这是因为他在吸纳传统精髓的基础上有自己的创新:写的是个人化的观察和情思,用的是独特的陌生化的表达:语言巧妙的排列组合。
  盘妙彬常使我想起陶渊明,他和陶渊明一样,有着孤高的精神品格,不入俗流,本能地抗拒着被现实异化。他不太爱参与诗歌界热闹的事,他默默地在地处偏远的梧州生活,工作,做清梦,做诗梦,营造当今诗歌的世外桃源。读他的诗,能使人忘记现实的烦恼与喧嚣——“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他的诗是现代诗坛的一个清音!
  盘妙彬的诗每一首都臻于完美,但是看多了,你会发现这些诗的结构套路缺少变化,有类同之处:都是前面写景抒情或叙事,最后情感达到高潮——升华主题。结构类同,容易使人产生审美疲劳,影响阅读快感。如何在结构上再作创新,也许是盘妙彬今后的一个重要的课题。
  无论如何,我坚信,他会实现他的人生大梦——“以才华和作品存于世界”!
  2008.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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