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4期

当代俄罗斯文坛女性作家三剑客

作者:陈新宇




  在表现手法上,她也表现出了极大的残酷和无情。为了说出生活残酷的真理,她不加任何矫饰,不考虑使用委婉的表达方式,她不想给人们带来视觉和心理上的享受。读了她的作品后,读者怎么也不会忘记作品中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场面:渴望得到丈夫的真爱并奉献了自己全部真爱的妻子死后变成一只无家的猫,又回到丈夫家(《不朽的爱》);夜里女儿发现父亲死了,竟没有感到吃惊,也没有打电话急救,而是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躺下睡觉去了,早上起来先去送孩子上学,然后才把父亲送到医院的太平间(《自己的圈子》);作品中常提到死亡的孩子和生病的孤儿,没有脸或眼睛的女人。作家把女人的生活写得那么颓废、那么龌龊、那么空虚,使人不禁想起毕加索的立体主义绘画。他把美女画得面目狰狞,五官不全,画成非人非鬼的怪物。女作家也是千方百计地将人物进行变形,从而展示女人不正常的、病态的生存状态。她简直就是将女人的污浊的生活用放大镜放大后给人看,真令人有些目不忍睹。
  从彼得鲁舍夫斯卡娅对作品中人物的选择上和表现人物命运的方式上可以看出她的创作观也是反传统的。她从不讳言自己的创作态度:“我不想美化这一切。”是的,她摧毁了所有层面的乌托邦。在她的作品中,爱情就是导致处女膜破裂出血和毫无意义的宣言,家庭幸福就是无数个不眠之夜和无休止的吵闹。以传统意义上的“人性”的理解,她的创作是无人道的,无人性的。她在努力建造废墟上的田园牧歌和地狱中的现代幸福生活的神话。据说,毕加索在画他所爱恋或敬重的人时,总是避免使用立体主义,比如他的妻子、母亲和他的几个好友在他的笔下都是自然形态的。如果我们把彼得鲁舍夫斯卡娅的残酷理解为是一种创新,那么是不是女作家内心某种激愤和仇恨的交织加快了她这种创新求异的步履呢?
  
  总体上看,三位女作家的创作手法是大相径庭的。托卡列娃代表了传统的创作方法,她的小说里充满了浪漫和理想的因素。难怪她的作品被誉为“上帝的短笛”。从接受美学的角度而言,她的作品是最容易贴近读者的,尤其是在压力重重的当今社会,她的作品能给人带来身体和心理上的愉悦。她在呼唤“别了,苦难”!彼得鲁舍夫斯卡娅和托尔斯泰娅尽管都被列入俄罗斯文学的“另类”创作,但创作风格却不尽相同。托尔斯泰娅是用童话的形式揭示理想与现实的冲突,用冷峻的目光审视现代人的生存状态,最后她不得不唤醒她的主人公“告别幻想吧”; 彼得鲁舍夫斯卡娅的写作手法要残酷得多,她被称为“营造丑陋天堂的人”。她为了表现痛苦和失意的存在,不惜让她的人物变形、扭曲。此外,她在写作形式的创新上也走得更远些。媒体和批评界较之普通的读者更加喜爱和关注她。更重要的一点,我认为,这三位女性作家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维持了文学生态的平衡与和谐,这世界不是绝对一极的悲观或乐观,在她们各自创造的文学世界里,我们的读者对世界的感受总能在失之东隅而收之桑榆之间得到些许的慰藉。
  (陈新宇:浙江大学外国语言文化与国际交流学院讲师,邮政编码:310058)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