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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四种解读

作者:陈 红




  通过第一人称娓娓而道出的暗恋心曲,一颗孤独单恋的灵魂的最隐秘处被剥离得淋漓尽致。这是一个“置身于人群之中却又孤独生活”的灵魂,追求激情和压抑情感这对矛盾一直沉积在她的潜意识中,从而导致异变的心理和钟情妄想。茨威格曾借《象棋的故事》中人物之口说:“我素来感兴趣的就是各种有偏执狂的人,即囿于某种单一的思想不能自拔的人,因为一个人用来局限自己的范围愈狭小,他在一定意义上就愈接近于无限。”(注:茨威格:《茨威格精选集》,韩耀成编选,山东文艺出版社,2000年,第752页。)“陌生的女人”正是一个生活中的独行者,只有惺惺相惜的人才能看到这种偏执狂的接近生活本真的“无限”。
  
  四、 作家自我表现说
  
  “作家自我表现说”认为,“陌生女人”是作者的自我代言人。茨威格曾经生活在19世纪的维也纳,那个“太平的黄金时代”。但是20世纪两次世界大战的硝烟摧毁了“昨日的世界”的合理性、人道性和他所崇尚的欧洲文明。“战争把我这个人以及我的精神世界变成一个可怕的荒原。我像一个逃难者,光着身体,身无分文,从我生命深处燃烧着的屋里逃出来,向何处去——我不知道。”(注:茨威格:《茨威格散文精选》,人民日报出版社,1997年,第297页。)
  这种无所适从、茫然无助的精神情结犹如被压抑的无意识,在作家写作的时候得到激活并通过作品这个渠道得到曲折的宣泄。这一论点由于茨威格和弗洛伊德的密切关系(注:关于茨威格与弗洛伊德的关系,参见张玉书:《两位文化伟人之间感人至深的情谊——弗洛伊德与茨威格通信集》,外国文学,2006年第2期。)而得到认同,而小说所具有的诗化特征使得“作家自我表现说”更具说服力。诗化的小说往往如诗歌那样运用“情绪的流动,内心的独白,放射性的结构”等手法赋予小说以“透视法、抒情性、象征性、比喻性、联想性、音乐性等审美特征”(注:张薇:《论伍尔夫小说的诗化》,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年第2期。)。《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以如泣如诉的抒情笔触,通过借喻和象征的手法,表达作者的现实处境和旨蕴意念。“陌生女人”可以被解读为作者心目中的理想世界即那个“昨日的世界”的象征;而小说家R则象征着作者生活的现实世界:这个使他失去祖国失去家园的磨难的世界;陌生女人的死似乎预示着作者飘零异乡自杀身亡的命运。
  
  五、 结语
  
  茨威格小说的翻译家张玉书认为,茨威格小说不以“众多的人物,广阔的历史背景,绚丽多彩的风俗画面,错综复杂的故事情节”取胜,而是“以狂暴激烈的内心斗争,变幻莫测的感情起伏,也就是以内心世界波澜壮阔的变化和深刻尖锐的矛盾”见长。这种扣人心弦、让人嘘唏的作品跨越了时代和国界,获得一代又一代读者的青睐。(注:伟大心灵的岁月回响——张玉书谈茨威格作品及其翻译 http://www.ewen.cc/books/bkview.asp?bkid=139317&cid=420124。)上述特征加之作者非同一般的身世,给茨威格小说的多元解读提供了基础。在对《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上述四种解读中,“心灵激情说”和“异变心理说”借鉴心理学理论,运用心理分析的手法来深入挖掘人物的心灵世界。“人道主义悲剧说”突出分析“陌生女人”爱情中的人道精神和悲剧特征。“作家自我表现说”把小说当作作者的自我代言人,表现身处特殊时代的作者的精神世界。
  (陈红:中国计量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邮编:31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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