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3年第5期

正在凋萎的绿色康乃馨

作者:谈瀛洲




   你用香水沾染了他们的头发,把石榴放在了他们的手中。
   你给他们的脚涂上橘黄,并在他们面前铺上地毯。
   男子答道:
   我确实这么做了。
   ......
  
   上帝合上了男子一生的记录,说,
   我当然将把你送进地狱。我一定会把你送进地狱。
   男子叫道:
   你不能。
   上帝对男子说:
   为什么,为了何种原因,我不能送你去地狱?
   因为我早已生活在地狱之中,
   男子答道。
   审判之屋中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上帝说话了,他对男子说,
   那么我当然要送你上天堂。我一定要把你送进天堂。
   男子叫道:
   你不能。
   上帝对男子说:
   为什么,为了何种原因,我不能送你进天堂?
   因为我从来没有,也从未在任何地方,能够想像过它,
   男子答道。
   王尔德的寓言,描绘了人的无助处境——不是人不想得救,而是他的无法改变的本性,使他一直生活于地狱之中。
   这个剧本的震撼之处,就在于它呈现给了我们两个可怕的对比:一个是唯美主义的精雕细琢但却脆弱不堪的语言游戏与行为做派,跟法律的、市侩的粗暴力量之间的不成比例的对比;另一个则是唯美主义者的柏拉图式的纯洁理想,与他们在生活中的充满肉欲与钱色交易的行径之间的惊人对比。
  
  五、
  
   在二十世纪末,人们忽而对主要活动在十九世纪末的唯美主义者王尔德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并且这种兴趣一直延续至今。
   随着电影《王尔德》(Wilde,中文又译《心太羁》)的获得成功,在英、美又产生了一系列的取材于王尔德生平的文艺作品,其中就包括莫瓦则·考夫曼的《严重有伤风化罪》。
  考夫曼原是一名委内瑞拉演员。这证明了对王尔德的生平的兴趣——他的生平和他的戏剧一样富有戏剧性——已具有了世界性。考夫曼自1987年开始定居纽约,并在那里创办了结构戏剧剧团(Tectonic Theatre Project),担任它的艺术总监,导演过塞缪尔·贝克特(Samuel Beckett)、田纳西·威廉斯(Tennessee Williams)等许多剧作家的作品。
   1997年2月27日,剧本首先在纽约的格林威治屋剧院(Greenwich House Theatre)由结构戏剧剧团上演,并获得很大成功,在英、美各地长时间巡回演出。
   有意思的是,这几乎完全是由过去的文本拼凑而成的一个剧本。作者利用了当时的报纸报道、法庭的庭审记录,引用了王尔德的作品和跟他同时代的其他人的回忆录等文字材料,来再现当时的审判情况和王尔德的内心活动。在学术著作里面这样的作品较容易想像,但在创作里这样的例子就很少了。这也许指出了“创作”的一种新的可能性。
   王尔德的受审本来就是一个充满戏剧性的事件。在这一点上考夫曼并没有多少功劳。他的功劳在于把其中最富于戏剧性的片断,从历史文本中截取了出来,并将其组织成一个整体呈现到了舞台上。
  
  注:
  ①Moisés Kaufman,Gross Indecendy:The Three Trials of Oscar Wilde(New York: Vintage,1998)。
  ②Gross Indecency p.28。
  ①Gross Indecency p.84。
  ②昆士伯里一方的律师
  ①朱光潜,《朱光潜全集》(合肥:安徽教育,1991)第十二卷《文艺对话集(柏拉图)·斐德若篇》第112页。
  ②Rupert Hart-Davis, ed., Selected letters of Oscar Wilde (Oxford: Oxford U P, 1979) 204: "There was nothing that either Plato or Christ has said that could not be transferred immediately into the sphere of Art,and there find its complete fulfilment."
  ③注:《文艺对话集(柏拉图)·会饮篇》第232页。
  ④《文艺对话集(柏拉图)·会饮篇》第233页。
  ⑤《文艺对话集(柏拉图)·斐德若篇》第114页。
  ⑥《文艺对话集(柏拉图)·斐德若篇》第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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