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2期
魅力无限的《简．爱》
作者：黄源深
“你难道认为，我会留下来做一个对你来说无足轻重的人？你以为我是一架机器？——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能够容忍别人把一口面包从我嘴里抢走，把一滴生命之水从我杯子里泼掉？难道就因为我一贫如洗、默默无闻、长相平庸、个子瘦小，就没有灵魂，没有心肠了？——你想错了！——我的心灵跟你一样丰富，我的心胸跟你一样充实！要是上帝赐予我一点姿色和充足的财富，我会使你同我现在一样难分难舍。我不是根据习俗、常规，甚至也不是血肉之躯同你说话，而是我的灵魂同你的灵魂在对话，就仿佛我们两人穿过坟墓，站在上帝脚下，彼此平等——本来就如此！”
《简·爱》的另一大特点是富有诗意。这部作品本身就是一首激情澎湃的爱情诗，男女主人公从相识相爱到蒙受节外生枝的挫折，到历经磨难后的最终结合，其间经历了无数诗一样的场景，遭遇一次次充满诗意的情感波澜。尤其是简·爱和罗切斯特之间频繁的心灵对话和交流，不但在内容上富有诗的意蕴，而且在形式上也不乏诗的韵律。要传达这种诗意是颇费踌躇的。例如下面以这段话：
"You shall sojourn at Paris, Rome, and Naples: at Florence, Venice, and Vienna: all the ground I have wandered over shall be re-trodden by you: where I stamped my hoof, your sylph's foot shall step also. Ten years since, I flew through Europe half mad; with disgust, hate, and rage, as my companion: now I shall revisit it healed and cleansed, with a very angel as my comforter."
这可以说是一首散文诗，散文的形式，诗的内涵，诗的节奏，诗的字眼。翻译时我往这方面用工夫，尽力把诸多信息都一一传达出来：
“你要住在巴黎、罗马和那不勒斯，还有佛罗伦萨、威尼斯和维也纳。凡是我漫游过的地方，你都得重新去走走；凡我马蹄所至，你这位精灵也该涉足。十年之前，我几乎疯了似的跑遍了欧洲，只有厌恶、憎恨和愤怒同我做伴。如今我将旧地重游，痼疾已经痊愈，心灵已被涤荡，还有一位真正的天使给我安慰，与我同游。”
又如另外一段：
"The flame flickers in the eyes; the eye shines like dew; it looks soft and full of feeling; it smiles at my jargon: it is susceptible; impression follows impression through its clear sphere; where it ceases to smile, it is sad; an unconscious lassitude weighs on the lid; that signifies melancholy resulting from loneliness."
这是罗切斯特对简·爱说的话，因为心里充满了爱意，所以一时间便诗兴十足，用诗一般的语言来勾画简·爱的心理，抑扬顿挫，富有节奏。译文也作了相应的处理，尽可能与原文匹配：
“火焰在眼睛里闪烁，眼睛像露水一样闪光；看上去温柔而充满感情，笑对着我的闲聊，显得非常敏感。清晰的眼球上掠过一个又一个印象，笑容一旦消失，神色便转为忧伤。倦意不知不觉落在眼睑上，露出孤独带来的忧郁。”
当然，像《简·爱》这样的名著，要充分传达它的内涵和风格，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需要通过人们一次又一次的努力。本文所表达的，只是其中很细小的一个部分。但越是因为这样，对译者来说，它越具有魅力，而《简·爱》确确实实是这样一部魅力无限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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