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6期

第三届CASIO杯翻译竞赛译文点评

作者:黄源深




  力戒浮躁 狠下苦功
  ——卡西欧翻译大奖赛译文点评
  
  一年一度的卡西欧翻译大奖赛,已经进入第三个年头了,就英语这一语种来说,这是这一大奖赛的第二次竞赛。与第一次不同的是,第一次的竞赛原文是小说,而这一次却是一篇散文,尽管两者体裁不同,但难度却相仿,均属中等,适合作竞赛性的翻译材料。本次的E.B.White的散文,抒发了作者对大都会纽约的随想,从一些常见的事情生发开去,引出点点滴滴的想法来。这些事情,读者并不陌生,作者无需用精雕细刻的描绘来“启蒙”,所以文中架床叠屋的细节刻画很少,一定程度上减低了翻译的难度,而作者发自内心的感慨,对处于现代化进程中的中国读者,尤其是身居豪都闹市的读者来说,也是不难理解,甚至会引起共鸣的。因此,无论是从文字,还是内容来看,这篇散文对参赛者来说都是“可译的”。
  也许是为了克服首次竞赛时中文表达薄弱的弊病,本次参赛者在文字上花了很大功夫,有的运用灵活的中文句子结构,适当改变原文语序,使译文顺畅自如;有的特别注意词汇的选择,使其既能达意,又不落窠臼;有的力求整段文字流畅可读,避免了那种单句通顺、篇章不畅的“掉链子”译文。尽管参赛者的水平不一,但星星点点的妙句佳译都可见于不同的参赛译文。不少译者还对原文中涉及的掌故和轶事,作了详细的注释,做了一个译者应做却煞费功夫的事。这些都可以看出,本次参赛者的态度是认真的,这些努力也非常可贵,如能持之以恒,译事必定会有很大长进。
  当然,参赛的译文中也暴露了一些问题,下面这些,还带有普遍性。
  一.随意性太强。有些译者,也许是对翻译的准则不甚了解,也许是太急于在中文上“露一手”,在翻译时不顾原文随意增删(更多的是“增”),加油添醋,无中生有,表面上文字花哨,但实际上意义与原文相去甚远。这种现象,在本次参赛译文中相当普遍,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注意。如:New York is the concentrate of art and commerce and sport and religion and entertainment and finance…有位译者平白无故地在“纽约”之前添加了原文中没有的修饰语“弹丸之地”,变成了“一个弹丸之地的纽约, 却是世界艺术,商业,体育,宗教,娱乐和金融的中心汇集地”。另一句It is this largess that accounts for the presence within the city’s walls of a considerable section of the population. 被译成了“因此,人们对纽约趋之若鹜,致使城内人口数目庞大。”这里且不说别的,“趋之若鹜”至少是整饰过分,显得有些随意了。又如把seeking…some greater or lesser grail译成“追求空花泡影般的梦想”;把I am occupying the very room…译成“我只是雀巢鸠占罢了”;把The Lions are overwhelming.译成“名流们势不可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or by reducing your fortune by five dollars…译成“要么解囊相助、分散财力…”等等。
  从上述例子中不难看出,这些译者不够严谨。尽管文学翻译不同于科技翻译,允许译者有一定的创造自由度,但无论如何,是不能偏离原文意思的,因为“忠实”是一切翻译的第一原则。“戴着镣铐跳舞”是译界素来流行的一句话,值得我们永远记取。译者身上是有“镣铐”的,那就是原文。它是对译者的一种“限制”,任何创造力的发挥,任何个性的张扬,都必须在这种“限制”之内进行,无论如何不能“逾矩”。不然,就是扔掉镣铐,自由跳舞,那就违背了翻译的初衷,或者根本不是翻译,不幸地成了“胡编乱造”,这是我们应该警惕的。当然,有些译文的毛病还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只是显得有些发挥过分,这就涉及到一个“度”的问题。翻译中的“准确性”和“灵活性”,以及所谓“归化”和“异化”,都是一对对“矛盾”,要做到合理和“适中”都需要掌握“度”,而“度”又不是很容易掌握的,需要长期刻苦踏实的努力才能有希望做到。
  二.死译硬译。这似乎是第一种弊病的另一个极端,译者往往不根据上下文内容,见到一个词、一个短语、一个句子就原封不动地硬译过来,结果常常上文与下文脱节,而且读起来怪怪的。例如,原文的第二段,作者在刻画纽约的周围环境对自己的影响时写道:…yet I am curiously affected by emanations from the immediate surroundings.有人把这一句译成:“可是说来奇怪,我竟然觉得有某种物质从附近溢出,让我感动。”作者原本是指人文气息对自己的影响,译者却把它转为物质的东西了。显然这里没有译好“emanations”这个词,把原义“溢出物”不假思索地照搬过来了。其实此句稍作改动,就能与上文契合:“说来也怪,我被周围散发出的气息所感染。”同样,有人把It carries on its lapel 译成“在纽约的衣领上”;把rejuvenation译成“返老还童”;把He is thrown to the Lions.译成“他被扔到狮子口里”等等,都属于同一类问题。
  硬译也是初涉翻译者易犯的毛病,在我看来,解决的办法有两个。一是充分利用上下文所透露的信息,力求对所涉词句理解准确,并找到一个与之相吻合的词汇或短语来表达。翻译的时候,目光不要只停留在单个词或者单个句子的解释上,要注意其在篇章中的含义;二是译好之后,前后句子连在一起读上几遍,那些翻译不当的句子或词汇,常常是读来很别扭的,多半当场就能识别和改正。
  三.错译。这篇文章虽然不算太难,但不是没有翻译“陷阱”的,稍不留神,就会掉入其中而不自知,造成明显的错译。有一篇译得相当不错的获奖作品,全文的其余部分都处理得非常得当,但译者在一个看似十分简单的地方,却“失足”了。他/她把…that accounts for the presence within the city’s wall of a considerable section of the population译成了“正是这种慷慨馈赠解释了何以这座城市的人群如人墙般密密麻麻。”显然,译者出于“轻敌”,想当然地把本应是the presence of a considerable section of the population (within the city’s wall)理解成 the city’s wall of a considerable section of the population了。同样,很多人把原文结尾地方的in the country 译成“在这个国家”(应为“在乡下”);把air show译成“露天表演”(应为“航空表演”);把emanations from without 译成“无端思绪”(应为“外部氛围”);把creation is in part merely the business of…中的creation译成“创作”等等都错误,都出自类似的原因。
  由于英语理解力不足而造成的错译,一时是难以纠正的,必须从长计议,不断提高译者自己的英语水平,尤其是理解能力,方能解决问题。但上述所举的大多数错译,只要认真细心对待是可以避免的。我自己在翻译时(尤其是随着年岁渐长)总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特别是在那些看似容易的地方,总是战战兢兢,小心从事,深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落入“陷阱”。那些难点的翻译虽然也会出错,但由于主观上的重视,有时错误却反而要少。因此,我始终认为,翻译是一项细致的精神劳动,必须认真仔细地去对待,大而化之不但容易出错,而且也是有违翻译的职业精神的。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