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6期

炸弹下的故事

作者:[英]杰妮·特纳




  《守夜》中并没有明显的后现代主义元素——没有脚注,没有滑稽的类型人物,没有作者的干预——然而,在某种重要的意义上,这决不是一部以过去为背景的小说,而是以“可触知的现在”为背景(这又是一个詹姆斯式的词语)。书中一切都来源于可以获得的材料——电影、照片、小说、录音,所有的被詹姆斯非常鄙视的“小细节”——但其中的点点滴滴,作者都重新思考过了,重新想象过了,重新感受过了。这种风格,和沃特斯以前写的维多利亚式的小说截然不同,是因为作者吸纳了大量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小说的元素;这种风格压抑、内敛,甚至有点生硬(沃特斯把这种效果称为“压抑的”)。准确地说,它是非现代主义的现代派。伊丽莎白•鲍恩和罗莎蒙•莱曼的元素融入其中,还包括帕特里克•哈密尔顿以及登顿•韦尔奇。(注:伊丽莎白•鲍恩,英国著名小说家,以刻画女性人物见长,情节紧凑,节奏多变,将人物迂回曲折的内心世界于细微处描摹得纤毫毕现。罗莎蒙•莱曼,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活跃的小说家,擅长描写两次大战之间的女性内心冲突。帕特里克•哈密尔顿,英国剧作家、小说家,善于采用狄更斯式的语气描写战争期间伦敦的街道文化。登顿•韦尔奇,英国作家、画家,尤其以生动的散文风格和精确的描写见长。)小说语言充满了时代特色,并不局限于上层阶级的语言,作者也致力于普罗大众的语言,比如:“你这混蛋”、“小傻瓜”、“亲爱的”、“喂,听着”。 监狱里一个“可怕的老同性恋”, 每天晚上睡觉时,都用细绳捆住脑袋,固定卷发;一个怀孕的女孩吐出了茶水和夹醋栗果酱的饼干。同一件事,一个人称之为“可怕的女同性恋行当”,另一个人称为“在萨福式的躺椅上咯吱咯吱响”;尤其精彩的是,米奇的驳船命名为“和平女神”。
  在最近的一篇文章里,沃特斯解释道,她开始写《守夜》并不是想写人们在“炸弹之下发生的故事”:对于战争,“我想,我有没有写出一些新的关于战争的东西?”真正吸引她的其实是战后的岁月。但以后她发现,不把人物推向恐惧和过去的荣誉中就无法继续写下去。阅读这本书,并评论它,给人带来模拟人生的惊喜。沃特斯“炸弹之下的故事”读起来一点不像一部时代小说。它读起来非常清新,有紧迫感,既在于它的叙述内容也在于它的叙述方式。这部小说具有不同寻常的美感、真实性以及能引发共鸣的想象力。
  另外,会有一个惊喜等待着那些真正读到小说结尾的读者,并会立刻开始重新读一遍。当你第二次阅读1947年的那个部分,似乎不会觉得像第一次阅读时那么阴郁了,不管是因为有一个给人希望的错觉,抑或是因为你注意到了上一次错过的东西。“那些可能性让她晕眩”,某个人物这么想,即使“她永远也不会做这些事”。毋庸置疑,这些表达了英国人民,尤其是英国女性,在战时以及战后那段枯燥、乏味的时期,所经历的最持久的变化。“哦,单单知道她能行,这有多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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