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经据典溯根源 踏破铁鞋觅辞真
作者：顾绍柏
像这样费时费力地解决“无头案”，我们都经历过，并且不止一次。一般读者大概是难以想象的。读者将会发现，修订后的《辞源》不仅没有留下“无头案”（张冠李戴的情形可能还有），而且基本上做到了每个词条提供详细出处或参阅书目。对此，著名学者白寿彝先生很欣赏，他曾在庆祝《辞源》出版座谈会上说，这是功德无量的事。词条提供详细出处或参阅书目，工作量是很大的，没有捷径可走，恐怕没有窍门可言。例如高诱，大家都知道他是东汉有名的训诂学家，但是《后汉书》没有他的传，也不见有什么野史提到他，《人名大辞典》仅有几个字的介绍：“东汉（人）。著有《战国策注》。”我们这次做“高诱”条，不仅对他的生平介绍得比较详细，而且将材料来源一一列出，这就给读者提供了方便。再如“乃翁”这一条，我们引陆游诗“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为例证。这两句几乎人人会背诵，而且知道诗题名《示儿》。如果其他工具书要引用，完全用不着查书；然而《辞源》却不能这样省事。因为按体例规定，它既要注明篇名，也要注明书名和卷次，这就逼着我们非去查《剑南诗稿》不可。我们知道这部书有八十五卷，收诗九千多首，其中以《示儿》为题的诗就有好几首，查起来要费时间。当然，我们多少还有点常识，知道这部书是按年代顺序编的，而且知道《示儿》（“死去原知万事空”）是他晚年的作品，所以不会从前面往后面查，而是从后往前查，这样就容易找到，它是第八十五卷的最后一首。这就告诉我们，即使是最容易的书证，《辞源》也不可能信手拈来。至于《剑南诗稿》中的《书怀》、《书愤》、《自嘲》、《解嘲》、《书感》、《书叹》、《示客》、《喜雨》、《即事》、《感怀》等等，都是同一诗题有好多首，散见于各卷，我们即使知道了这些篇名，查起来也是不容易的。还有两部书使用频率较高，查起来也很不方便，一是四部丛刊缩编本《白氏长庆集》，一是国学基本丛书本《东坡集》。前者只有一个粗略分类，没有总目，连分卷目录也没有；即使有篇名，也往往要从头查起。国学基本丛书本《东坡集》书前有总目，然而仅这份总目就抵上一本小册子。里面分前集、后集、续集、奏议集、外制集、内制集、应诏集，同时又分若干册、若干类、若干卷；即使在总目中查到了篇名，也还是不能立即查到原文，因为它尽管是排印洋装本，却没有总页码。凡查这部书的人，没有不喊头疼的。所以查苏轼诗文，我们总是先查丛刊本《分类东坡诗》和《经进东坡文集事略》，如果在这两部书中找不到，那就非查《东坡集》不可了。商务印书馆是有很多无名英雄的，他们为了给《辞源》修订提供方便，编制了很多索引，如《大藏经书目索引》、《李太白诗题索引》、《杜工部诗题索引》、《音韵阐微索引》等。希望这方面的工作今后继续有人做。
（作者单位：广西社会科学院）
（责任编辑：鲍莉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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