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惊恐的人群。橱窗中纷乱的足迹,涣了的眼神。神的语言将至。
我跨过横尸在半融柏油上的斑马,怔怔地朝向真理走去。耳旁风的耳语飞快,不断复诵大楼扇窗们如镜的冷感。太多时间我们游移在自我轻易催眠的忧郁中,燃起一根菸仍偶而想起杀声隐隐的核爆来。
世界是指针。我用云的飘泊作为逝去分秒的注脚。宿命在翻滚,阳光则在海外根据着岛的经纬度持续沉默。
紧掩裙脚的女子。
欲光四射的男子。小人们追逐于它们的膝下。悚然的温度在双方的基因中酝酿沸腾。
若说天空是沸腾中不安的归宿,那末,请允许我抬头仰望,以先知的姿态,挥动手杖呶呶不休地预言:
天空也有它不可聚合的天性,浑然天成毕竟只是过时的表象。第一杖,我指向大屯山的上空,雪不发一言地纷纷逃到了人间;第二杖我指在淡水河的北端,奔腾的喘息一下都沉默了下来。于是我为自我的狂大骄傲着,忘却守候日光,入眠。
黑暗中,残象中的世界出现了很多很多自己。我数着或坐或站,或交谈或寂寞的他们,伫立良久。终于,其中之一朝着我走来,轻轻地跪下,膜拜。我讶异于他的突兀,趋身想扶起他。可是却穿越了跪着的他,交谈的他,站着的他坐着的他……最后,我睁眼醒来,见到的却是蜷缩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