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
清瘦寒林意自凄，可怜零落任东西①。
妒风何苦相凌逼，眷恋枝头不忍离②。
霜染千秋色不同，纵然娇艳也成空③。
凭风吩咐东流去，耐等寒枝春不穷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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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见前。
[说明] 诗为落叶而作，自然不是欢歌。结合明萱身世，其人其诗，格外凄婉。然而，同样的悲歌，这不是捶胸顿足，号啕大恸；而是默默垂泪，如怨如泣。诗写得相当明丽，委婉、雅致、灵秀，这反而衬托出诗人心中的悲伤是何等巨大，何等深重。绘景叙事，皆为情设，情融于景，情景交融。这是查继佐死后，明萱离开查府时所作。查继佐对明萱来说，是一棵参天大树，明萱不过是树上一片绿叶。大树倒了，叶自枯黄，终究要雕落飘坠。人生的遭际，旧时女性的命运，常常如此。读此“眷恋枝头不忍离”，读此“凭风吩咐东流去”，真会令人的心也随之颤抖，令人要为她一掬同情之泪。
[注释] ①消瘦句：春夏时，树木枝繁叶茂，自显富态丰满。时令深秋，叶落枝枯，焉得能不消瘦。可怜句：谓落叶无主，随风飘东飘西。②妒风：妒忌之风。拟人说法，谓风妒忌树之繁茂，故意欺凌逼迫。③千秋：此处犹言千树，亦可解为万事万物。纵然句：谓树叶初落时依然娇艳，但却是暂时的，难以持久。这里也是诗人的自况。④耐等句：倒装句式，读作寒枝耐等春不穷。谓落尽枝叶的寒枝且耐心等待，一个又一个的春天还会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