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的自白,像一堆琐碎的玻璃屑潜伏在思维根梢,我费神想、吃力地吸起多角的锋棱。迥异?是的,这自由迥异于我潦草签名其上的那种军方书面,那种屈打成招、满足国际政治卑劣口味的剧本,绝对地……
我多么期盼:吸饮您的鲜血;
然而用枪弹代替我也好
或可渡我为圣吧,但是
我并不屑自你们婆罗门神的额顶转生
口竹 /七·六二厘米
像地图上的都市,那伤口好圆 好红
原谅我:把新德里和加尔各答种植在您在肤面
溅开 公路网般的血丝
(叠入我眼白上的红线)
让我颂赞您!
我爱您、敬您,曾经,现在
以及永恒
我必须完成您的圣名;完成
印度──这椎形的拚图,每部分都有彼此对比的色彩。
塑造偶像困难;保存偶像更难。尤其是
当正义正逐渐脱离正义的化身……
为什么要操诸人手呢?我的主人
让我为您献身吧
事后 我们都再也不能嗅到旁遮普荒原上的行云与流行
还有湿热的空气、圮倒的锡克圣殿以及
被时空淡化的尸臭与妇孺的悲号。
不 不要误会我想成为什么烈士什么英雄
我并没有因岁月漫长经过而终于成为自己的主人
而是真心悦诚地要成为您一世宠渥的奴仆。
是的 您将毫不介意
我采摘您的历史如同割取大熟的波罗
留下一切奇迹
我帮助您的生命圣洁完整而不渗杂蛇尾
我化成一粒重重的句号。
断然删去您晚年潦倒失意种种未知的可能
使您光辉莫名
使您被举世震悼
他们说:我是个卑鄙的复仇使者
仅仅因为您摘下几千个爱喧哗的锡克脑袋
我知道您是不经意的
像男子偶尔剔去欠理的须髯
其实我了无恨意
真的!从举枪到松开扳机
我们彼此从容无怨
当您答礼默然抬首
我们交流的眼神已经透视彼此的内里
透视万有 过去以及即将来临的一切。
他们说:我是个无耻的廉价杀手
仅仅因为您被太多嗜权的政客觊觎着
错了他们!
他们不会懂得的。永远他们
不会懂得异教主仆间的精神联系。
刹那么竟在那刹那我们融为一体
七·六二厘米。
六十六岁的女体含着弹头
(六十七年前一枚拔筹的精子刺入卵体……)
刹那么超越情爱的完美
我永远的主人
我所有的一生以同样的方式射入你温暖的体腔
我所有的细胞一齐嘶吼
“英蒂拉就是印度!
印度就是英蒂拉!”
吼声几乎……不!根本就掩盖枪声了啊。
【注】英蒂拉为印度总理甘地夫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