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

 



这排挺拔的杨树正在
举办一个小型的嶙峋的舞会,
它们是一群挤在杂草中的
商人,围绕着它们的则是
秋日里出名的交际花。

它镶嵌在去厨房的狭窄过道旁,
仿佛这些从热水瓶中诞生的
小瀑布真正的生母是
萦绕在杂草和锅炉管道之间的
苍莽。通过它能够看见它们,

好比你一动不动就能端详整个
下午。下午变化的万物
跟随着静止的操场
一步步返回到原貌上去。
它提供了一座浮桥,

又提携了这些伏地的枯草。
在这稳定的角落里
时时消失一阵阵马蹄声
难道它们是在一幅山水画上
题写着自己的身世?

它因为杨树枯黄而昏暗,
转眼就是傍晚,当你再次
喝水时,瀑布已经不像是
刚才的尤物,而是冷星的枝叶,
是你判断有误的根据。

杂草即便再善于和晨雾攀谈,
也无法淘洗掉身上的猩红;
它们曾经多么苍劲,甚至与杨树
比试过箭法——但现在,它们相互
安慰,为这个寄居在你眼皮底下的

氏族而叹息。杨树酷爱谈判,
却也得离开;杂草虽然学会了
虫鸣,但也于事无补:
这些漂浮在空中的油漆
不断地把窗外世界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