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前睡着一只绿色的邮箱,
黎明会像一只蹲伏的花猫,
下午却是一把幽深的长梯。
它装着小诊所的吵闹声以及
冷饮店里马达的呻吟。
他在小心地写一首诗,
先是打开天窗,交代身世,
后是在青苔旁审视,
直到暑假结束才结束彷徨。
第一年他租住在审计局的招待所,
次年买了木柄锅,
第三年在省城踏青,
又一年花在油印蝴蝶上。
第五年本来可以成为小官吏,
却打破了惯例,以至
次年在短训班滥用象征手法。
第七年像一张借据上的金额
惊愕于满世界在谈论镍币的真伪。
第八年撒下网——这欲望不能捕捉到
丝毫鲫鱼。翌年只好木匠的婚礼上
酩酊大醉。再一年发现了
超市旁一架歇息的手风琴。
他经过浮桥,就像经过一只绿色邮箱
看见了同一个小湖。
它有时像一只葫芦,
有时像一盆迸发新叶的吊兰。
傍晚声控灯会发福,
像初秋熟睡的箜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