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3年第11期


党的历史第一次伟大转折标志的遵义会议

作者:石仲泉




  第二,此前的几次会议都没有解决组织领导问题,只有遵义会议才开始改组中央领导,逐渐形成以毛主席为核心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由于中央错误领导使中央苏区和中央红军遭到严重危害,再继续担任主要军事领导既不合适,也不可能了,在高级干部中要改变领导的呼声已很强烈。因此,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决定,毛泽东同志担任中央政治局常委;取消在红军撤离江西苏区前夕成立的中央“三人团”,由最高军事首长朱德、周恩来为军事指挥者,并由周恩来为党内委托的在指挥军事上下最后决心的负责者。会后,中央常委分工,又以“泽东同志为恩来同志的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这样,就撤消了博古、李德最高的军事指挥权,将他们“轰”下台了。这样大的变化,不是经过共产国际提出,而是由中国党自己作出决定,这在党的历史上是第一次。尽管毛泽东在这时还不是负主要责任的领导,但他在党内军内的崇高威望、实际的军事谋略和指挥才能,已使他实际上处于核心地位。中央最高领导层的改组,虽然才仅仅是开始,但它为确立毛泽东在全党全军的领袖地位迈出了具有决定意义的一步。这也是此前的几次会议所不可能取得的成就。所以,小平同志认为,以毛主席为核心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的形成是从遵义会议才开始的。当然,讲几代几代,这是特殊历史环境的特殊需要,是个历史概念。我们需要有一个正确的辩证的理解,不能简单化、绝对化。
  第三,此前的几次会议都是小范围的,只有遵义会议才扩大到主要的军事指挥人员,这既有利于发扬党内民主,更有利于统一全军的思想,坚决保证会议决议的贯彻执行。通道会议范围很小,有的政治局委员都没参加。黎平会议和猴场会议都只是政治局会议。只有这一次扩大到了军团主要领导一级。尽管博古最初不愿意,但在第一线军团领导有此要求,后来也同意了。这些军团领导负责前线具体指挥,对错误的战略战术和指挥部署的危害,体会最深,发言影响大。许多人是第一次参加这样高层会议。这样紧张的气氛,如此激烈的发言,这在此前是不曾有过的。这些军团领导到会后,完全改变了过去政治局开会往往出现的僵持局面。因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从历次反“围剿”斗争的比较中,深切地感受到毛主席军事思想的正确,是毛的军事路线的积极拥护者。遵义会议对于拨乱反正能够取得空前的成功,与会议扩大规模有密切关系。这不仅促进了会议的成功,也能够保证会议精神的贯彻,从而在推动党的历史的转折中能发挥更大作用。
  综上所述,突出遵义会议在推动党的历史发生第一次伟大转折的标志作用,应当是客观的,符合历史实际的。
  讲到这里,有的读者可能还要提出一个问题,一要强调系列会议的合力作用,二要突出遵义会议的标志作用,这两句话是什么样的关系?简单说来,前一句话是基础,后一句话为主导。没有系列会议的基础作用,就不可能有遵义会议的主导作用。反之,如果没有遵义会议标志作用的凸显,系列会议的合力作用很难为历史所承认。
  
  需要继续研究的几个史实
  
  一个是王稼祥参加遵义会议时的身份目前不少著述,都写为政治局候补委员。最近我查阅了《中国共产党组织史资料》,据载,王在六届五中全会就已被选为政治局委员。新近出版的有的党史著作,在写遵义会议时也说明为政治局委员。我比较倾向于是政治局委员的说法。这当然主要靠查阅原始档案来弄清楚。我主要是从王当时的表现来作判断,似不像只是个政治局候补委员的角色。尽管他是中革军委副主席、总政治部主任,但遵义会议是党的高层会议。如果他当时只是一个政治局候补委员,哪能出面提议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哪能首先制造舆论要将博古、李德“轰下台”?哪能在张闻天代表毛泽东和他发言之后还抢先发言?当然,那时是非常状态,有的人可能会有非常表现。但按党内常规和他个人的涵养看,这种可能性不大。根据上述几个疑问,我更倾向于《中国共产党组织史资料》的记载,要么,目前讲的他的上述突出表现,有被夸大的可能。
  再一个是目前公认的陈云关于《遵义政治局扩大会议传达提纲》那份文献。在参观纪念馆时,费侃如同志向我讲了对陈云《传达提纲》的疑问。随后又寄来了他给《中共党史研究》的稿件。我感到他提出的问题值得研究。在他列举的若干疑点中,如传达点名说谁犯了什么错误的问题,确实是“不应该、也没有必要向下传达的内容”,将其写在《传达提纲》内,似难以理解;还有《传达提纲》已指明,传达到支部时点“华夫”的名,在团以上干部传达才宣布“博古”的名,然而这个说是向中央纵队干部的《传达提纲》却还点了“周”、“恩来”,和“凯夫”的名。作为《传达提纲》向下传达的内容,就难以自圆其说。再如,费文提出,那份《传达提纲》如果真是《传达提纲》的话,在传达前就已经写成。然而,《传达提纲》最后却说:“决议发出以后常委各同志——毛张陈——均到各军团干部会中传布决议。在一切会议中对于政治局扩大会决议是积极的拥护的。”将传达后的反映写进准备传达的提纲的文件中,就不那么合乎逻辑了。因此,对将这份文献认定为《传达提纲》提出疑问,不能说没有道理。再将那份文献与2001年《党的文献》第4期发表的陈云1935年10月15日《在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书记处会议上关于红军长征和遵义会议情况的报告》相比较,从内容和用语来看,似乎更像同一个时期,在同一个地域写的文献。因此,这是不是向共产国际的一个“汇报提纲”呢?《在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书记处会议上关于红军长征和遵义会议情况的报告》,这个标题是《党的文献》编者加的,并非报告原题。它实际上没有并重的讲两个问题,关于遵义会议情况讲的较少。而被认定为《传达提纲》的那份文献,却将遵义会议内容作了较多介绍。如果将它认定为“汇报提纲”,上述几个疑问都不存在了,费文提出的一系列质疑也能找到更合理的解释。
  在我将这篇考察写成后,6月底又看到中国革命博物馆编的《党史研究资料》第6期上载有中央档案馆齐得平、田逢禄、耿仲琳同志写的《陈云〈(乙)遵义政治局扩大会议〉手稿考。他们的考证也提出了这个问题,并且认为这个由编者所视的“传达提纲”,不仅不是传达提纲,而且是在莫斯科向共产国际汇报的第二部分,即原稿所注明的(乙)部分。(甲)部分则为《英勇的西征》。这一考证对于深入研究陈云同志所写的遵义会议文献,具有重要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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