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8期
邓小平科学评价毛泽东
作者：鲁振祥
第一，评价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不只是个理论问题，尤其是个政治问题，是国际国内的很大的政治问题”，一定要想到党和人民事业的“全局”。这是评毛问题的根本着眼点、立足点和出发点。为什么要这样看问题呢？因为毛泽东不是普通的历史人物，“他直到去世，一直是我们党的领袖”。评毛“不是仅仅涉及毛泽东同志个人的问题，这同我们党、我们国家的整个历史是分不开的”。把他的错误说过头，给毛泽东抹黑，“也就是给我们党、我们国家抹黑”，“只能损害我们党和国家的形象，只能损害党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威信，只能涣散全党、全军和全国各族人民的团结”，使人民对党、对社会主义事业丧失信心，而这也是“违背历史事实的”。毛泽东思想不是一般的思想流派，而是自党的七大起就被确立为党的指导思想，“是半个多世纪中国人民革命斗争经验的结晶”。许多老一辈革命家都参与了毛泽东思想的创立和发展。它“过去是中国革命的旗帜，今后将永远是中国社会主义事业和反霸权主义事业的旗帜，我们将永远高举毛泽东思想的旗帜前进”。如果丢掉了毛泽东思想这个旗帜，“实际上就否定了我们党的光辉历史”，“要犯历史性的大错误”。正确对待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这不但是中国共产党的利益所在、中华民族的利益所在，而且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利益所在”。正因为如此，所以邓小平在领导起草历史决议的整个过程中，自始至终强调：决议“最核心的一条”，就是“确立毛泽东同志的历史地位，坚持和发展毛泽东思想”，“核心问题是对毛泽东同志的评价”。
第二， “毛主席的功绩是第一位的，他的错误是第二位的。”这是邓小平评毛的一个最基本的观点。他指出，“我们共产党人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只能实事求是地肯定应当肯定的东西，否定应当否定的东西”，“不能因为他的功绩而讳言他的错误，也不能因为他的错误而否定他的功绩。按照这样的观点来观察毛泽东，首先应看到的，就是他的一生中，为我们的党、国家和人民建立了不朽的功勋”。对此，邓小平特别强调几点：一、毛泽东根据中国的实际寻求自己的革命道路，领导中国人民夺取了全国革命的胜利。这是毛泽东“最伟大的功绩”。“没有毛主席，至少我们中国人民还要在黑暗中摸索更长的时间。”“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新中国，这丝毫不是什么夸张。”二、毛泽东领导的社会主义革命“搞得好”，转入社会主义建设以后，“也有好文章、好思想”。三、“毛泽东思想培育了我们整整一代人”。“我们这一代人都是在他的领导下成长起来的。”“没有毛泽东思想，就没有今天的中国共产党，这也丝毫不是什么夸张。”纵观毛泽东伟大的一生，他晚年所犯的错误，是不能够同他对人民的不朽贡献相比拟的。
第三，“把毛泽东思想和毛泽东同志晚年的错误区别开来”。如何认识毛泽东晚年错误同毛泽东思想的关系，是科学评价毛泽东思想遇到的重大挑战。混同两者，必然会对毛泽东思想指导地位问题发生动摇。邓小平主张把两者区别开来。1977年邓小平反复讲“完整的正确的毛泽东思想”和“毛泽东思想是个思想体系”问题，实际上就已包含着要区分毛泽东思想和毛泽东的错误的意思。1979年春理论工作务虚会上，有人讲只拥护“正确的毛泽东思想”，不拥护“错误的毛泽东思想”。邓小平认为这样的说法是错误的，所应区分的是毛泽东思想“科学体系”和毛泽东的“个别论断”：“我们坚持的和要当作行动指南的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原理，或者说是由这些基本原理构成的科学体系。至于个别的论断，那末，无论马克思、列宁和毛泽东同志，都不免有这样那样的失误。但是这些都不属于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原理所构成的科学体系。”在同年6月的一次谈话中他又指出：“毛泽东同志的错误在于违反了他自己正确的东西。”以这样的认识为基础，具体负责历史决议起草工作的胡乔木于1980年7月进一步提出：“我们现在要把毛主席晚年这些思想上行动上的错误同毛泽东思想加以区别，加以对照。”并说“这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邓小平赞同胡乔木的讲法，指出：“应当把毛泽东思想和毛泽东同志晚年的错误区别开来，这样可以避免许多混乱。当然，这不是说毛泽东同志晚年没有发表过正确的意见。”由于这样的区分，可以避免把毛泽东晚年那些违背毛泽东思想科学体系的错误论断同毛泽东思想科学体系混同起来，为既坚持毛泽东思想，又纠正毛泽东晚年错误的正确做法提供理论上的依据，所以确如胡乔木所说：“非常重要。”
第四，对毛泽东错误的批评要“恰如其分”。邓小平在谈到批评毛泽东的错误时，他认为还要加上“恰如其分”四个字，也就是说要更加冷静、客观，把握好分寸，反对感情用事，反对把毛泽东的错误讲得过分。其一，不能把毛泽东的错误归结为“个人品质问题”。品质很好的人，在有些情况下，也不能避免错误。要分析复杂的历史背景，要看到毛泽东的错误与党的生活和制度的不健全、不正常的关系。其二，不能把50年代后期以来的所有错误都归结为毛泽东一个人。毛泽东要负主要责任，但中央其他领导人也有责任。“反右派扩大化我就有责任”，“大跃进，我们头脑也热”。“不要造成一个印象，好像别人都完全正确，唯独一个人不正确。”“这不符合事实。”邓小平认为，毛泽东晚年的一个最大的悲剧，就是“文革”中一大批干部被打倒，但这也不能由毛泽东一个人负责，有些是林彪、“四人帮”已经造成事实，有些是背着他干的。其三，不要讲毛泽东的错误是路线错误。因为路线斗争、路线错误的提法过去用得并不准确，用得很多很乱，应改为“党内斗争是什么性质就说是什么性质，犯了什么错误就说是什么错误，讲它的内容”。其四，把毛泽东的错误同林彪、“四人帮”的罪行区别开来。两者的性质不同。搞“文化大革命”，林彪、“四人帮”的目的“是阴谋夺权”，毛泽东则是“出于避免资本主义复辟的考虑，但对中国本身的实际情况作了错误的估计”。毛泽东犯的是“政治错误”，这个错误不算小，但“这是一个伟大的革命家犯错误，是一个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犯错误”。
以上这些观点，表明了邓小平作为一位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的远见卓识，体现了党性与科学性的统一，这既是他本人深思熟虑后提出的看法，也是全党、尤其是那些在毛泽东领导下奋斗几十年的老革命家们集体智慧的结晶。这些准确的说明，澄清了多种糊涂认识，直接推动了《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的起草工作并成为该决议的最重要的指导思想、灵魂和组成部分。
历史记载邓小平科学评毛的伟大功绩
邓小平1979年3月在关于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讲话中，怀着深厚的感情说：“我们能在今天的国际环境中着手进行四个现代化建设，不能不铭记毛泽东同志的功劳。”我们同样应该说，我国人民能够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上大步前进，并在历史跨入21世纪后开始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不能不铭记邓小平的功劳。而邓小平一生伟大的功劳之一，就是领导全党，既反“左”又反右，对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作出了科学评价，并把这一成果写入党的历史决议中。对其重大的历史意义，这里着重谈以下几点：
第一，邓小平科学评毛，首先使全党和全国人民从僵化的思维模式中解放出来，使党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得以重新确立。这从而也就为一系列拨乱反正举措的实施、一系列改革开放政策的出台、一系列新的理论观点的提出，奠定了思想基础。中国的社会主义事业能够在经历“文化大革命”的挫折之后，走上坦途，不断展现新的面貌，与正确评毛这一思想理论战线的基础性工作密切相关。
第二，科学评毛维护了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应有的地位，从而也就维护了我们党的光辉历史，维护了几十年奋斗牺牲取得的革命成果，维护了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这同当年赫鲁晓夫丑化斯大林、丑化苏共历史和社会主义制度、败坏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声誉的所作所为，形成鲜明的对照，避免了苏联悲剧在中国的重演。
第三，科学评毛为我国在安定团结的环境下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提供了思想保证。尽管毛泽东晚年犯有严重错误，甚至给党和国家带来灾难，但毛泽东领导中国人民摆脱内外压迫，使中国人真正在世界上站立起来的伟大功劳，他那奋斗不息、一切为大多数人民利益着想的精神和品格，人民群众永远不会忘记。毛泽东在人民群众中扎下的根，是没有任何人可比的。如果按照某些人的想法，以偏赅全，只看到毛泽东晚年错误，并感情用事，贬低甚至丑化毛泽东，就会造成整个社会的动荡。正确评毛成为维系全国人民团结的重要纽带。清华大学有人提出“反周民必反，反毛国必乱”，邓小平对此十分赞赏，认为这个话水平很高。其所以水平高，就是因为这十个字真实地反映了人民群众的心态。邓小平评毛，符合客观实际，顺应了人民群众的意愿，维护了社会的安定。
第四，邓小平科学评毛为继承和进一步发展毛泽东思想奠定了基础。任何思想理论的发展和新的学说的建立，都有其必备的条件和内在的规律，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对前人成果的继承和经验教训的记取。而继承和记取，又必须建立在正确评价的基础之上。邓小平之所以能够继毛泽东之后，实现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第二次历史性飞跃，创立可以与毛泽东思想并称的邓小平理论，就在于他对毛泽东的事业和思想有透彻的了解和正确的评价，既善于吸收前人的成果、尊重前人有过的经验教训，又善于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他在1980年10月的一次谈话中朴实地讲到：“从许多方面来说，现在我们还是把毛泽东同志已经提出、但是没有做的事情做起来，把他反对错了的改正过来，把他没有做好的事情做好。今后相当长的时期，还是做这件事。当然我们也有发展。”1986年11月在一次会见外宾的谈话中又说：“现在我们还是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这里有继承的部分，有发展的部分。”在1988年9月同外宾的谈话中他还说过：“过去的成功是我们的财富，过去的错误也是我们的财富。”他甚至说“文革”“也有一‘功’”，因为“它提供了反面教训”，使人们有了比较。因此“文革”也变成了“财富”。邓小平为思想理论家们正确对待前人的成果与教训，正确处理继承与发展的关系，树立了光辉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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