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6期
夜莺计划(上)
作者:黄志远
丁一鸣终于把赵小娟带到了自己的车前,他松开赵小娟,为掩饰自己的内心波动,他以老大哥和领导的口吻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去,记住,以后不准对我太随便。”他拉开车子的侧门,把赵小娟推坐到副驾驶位置上。
等丁一鸣坐到驾驶座上,发动起车子想问赵小娟住哪里时,赵小娟却闭上了眼睛。丁一鸣好气又好笑地推着赵小娟:“哎,哎,醒醒,告诉我你住在哪里。”
赵小娟迷迷糊糊地说:“我困死了……让我眯一会儿……求求你。”她边说着边把头靠在了丁一鸣的肩上。
丁一鸣哪里想得到,赵小娟是故意拖延让他回家的时间。他无可奈何地熄火,想等赵小娟打个盹儿后再送她走。赵小娟带着点儿酒味儿的香气,暖融融地沁入他的心脾中,令他有点儿迷醉。他没有推开赵小娟,任凭她那水蛇般的身体蜷缩并慢慢地倾倒下来。
她把头枕到他的腿上,勾起他想去抚摸的欲望。
四周静悄悄的。丁一鸣双手撑在方向盘上,心渐渐地平息下来。他知道,此刻不管他把她带到哪里,不管他怎样趁机亵渎,赵小娟都不会拒绝和痛斥他。然而,他能任两人的关系发展下去吗?能让这位对他毫无戒备、天真得有点儿憨态的姑娘就此成为自己的情人?他茫然地问着自己,又茫然地想起此刻同样进入梦乡的妻子林萍萍。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诫他:不能,不能!你是一个有妻子的人。他的心里,因此有了点儿苦味儿。虽然,林萍萍疏忽着他甚至是在轻视他,但她毕竟是他的妻子并且还爱着他啊。自己再怨、再恨,也不能出格。他低头看着赵小娟那张熟睡中的脸,那张俏丽的脸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那么纯洁无瑕。他觉得自己不能害了这位对他一往情深的姑娘。一旦两人发展成为情人关系,那赵小娟以后在通海市的处境会很难,撇开他已经渐渐有点儿喜欢赵小娟这个因素,年轻的赵小娟根本不是林萍萍的对手,已是政坛高手的林萍萍哪怕只要努努嘴,赵小娟就会下场很惨,而他这个小小的计算所副所长是保护不了赵小娟的。
时光在丁一鸣的胡思乱想中点点流去。
大约过了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赵小娟从瞌睡中醒来,她坐起身,揉着眼睛说:“对不起哦,我真的是太困了。”
“你不是说跳个通宵也不要紧的吗?”丁一鸣嘲笑她,然后边发动车子边说,“说吧,住在哪里,我送你。”
一辆出租车在停车场前面的路口停下,赵小娟看到后,打开车门跳下去,扭头冲着丁一鸣说:“谢谢你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没等丁一鸣醒悟过来,她已经像一个黑夜里的精灵飘向前面的出租车。
“TAXI!”夜雾里回响着的是她那甜美的声音。
丁一鸣慢慢地开车往回家的路上驶去。如果说这个夜晚林萍萍带给了他苦恼的话,那赵小娟带给他的就是回味无穷的清新感觉。和一个漂亮姑娘的这种遭遇,是任何男人都难以忘怀的。
在回家的路上,丁一鸣为自己能抵御住美色的诱惑而感到自豪。能在今晚这种情况下不动赵小娟,他相信不是一般男人所能做得到的。
这时,赵小娟将丁一鸣家里的电话拨响了。她没搭丁一鸣的车,就是想要拨响这个电话,她要林萍萍被铃声吵醒,清醒地看到丁一鸣半夜三更带着陌生女人的唇印和香水味儿回家。等第二遍拨响电话,确信林萍萍醒过来后,她才得意地把手机收起来,舒畅地把身体仰靠到出租车的靠背上……
丁一鸣走进自家客厅时才觉得眼皮发涩。他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想看一下林萍萍的动静。虽然他今天晚上坐怀不乱的行为有点儿值得骄傲,但他不知怎么竟有几分心虚。
林萍萍身上盖着一条毛毯半躺半睡在床上,看到丁一鸣把头探进来,她连忙问:“一鸣,出什么事了?这么晚才回?”
丁一鸣有点儿尴尬地推门进来,他不知如何向妻子解释刚才在做什么,支吾道:“哦,刚才陈恩光打来电话要我去替他解围,这个家伙害我少睡了几个钟头的觉。”
林萍萍原以为丁一鸣意外出去是因为单位里有急事,听丁一鸣的口气里好像不是那回事,便好奇地问:“半夜三更的,解什么围呀?”
丁一鸣觉得还是如实说为好,便边脱衣服边说:“这家伙为奖励他那个室的员工,请几个小青年吃饭,饭后又陪他们去舞厅,结果到半夜还有个女的不肯走,而他又是出名的妻管严,既怕把人家姑娘留在舞厅出事,又怕再不回去挨老婆骂,所以打电话向我求援,要我这个所长去逼迫人家姑娘回去休息。”
“荒唐!你呀,堂堂一个所长,竟会听一个室主任这样使唤。”林萍萍笑了,突然她有点儿醒悟地问,“那个姑娘不会就是你常说的那个赵小娟吧?”
丁一鸣不想隐瞒,就说:“是那个赵小娟,她刚回国不久,对国内的情况不了解,我真怕她出点儿什么事,否则我也不会去。”
“你这个人哪……”林萍萍蓦然停住,两眼直直地盯着丁一鸣,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丁一鸣察觉到林萍萍的异常,连忙问:“怎么啦?”
林萍萍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丁一鸣,你下流,无耻!”
丁一鸣被骂得摸不着边际,他苦笑着连声问:“怎么啦?怎么啦?”
林萍萍指着衣柜上的镜子厉声道:“你自己去照照,脸上是什么东西?”
丁一鸣莫名其妙地转向镜子,他这才看到脸上竟然有一个清晰、鲜明的唇印。他很快明白这是赵小娟在舞池里吻他时留下的,也知道了出舞厅时那些人为啥朝他发笑。他尴尬地转过身,解释道:“我去时那个赵小娟酒喝多了,学着外国人的样子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人家是从国外回来的,比较洋派。你不要误会。”
林萍萍狐疑地扫了一遍丁一鸣的全身,更加气得全身哆嗦:“就当众亲了你一下这么简单?”
丁一鸣点点头:“就是这么简单。不信你明天可以打电话问陈恩光,你真的不要误会。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林萍萍流着泪:“以前我是很清楚,但现在我不清楚你变成什么样的人了。”
丁一鸣不想吵架,他无奈地问:“那你要我怎样解释你才相信呢?”
林萍萍怒目而视:“那好,你再解释一下,你裤子上的口红印子又是怎么回事?”
丁一鸣低下头去,这才看到自己那条浅白色的裤子上大腿处也有几个唇印,这分明是刚才赵小娟枕在他腿上打瞌睡时留下的。他暗暗叫苦,一时倒真不知如何对林萍萍解释了。
林萍萍冷笑道:“这下你没有话可说了吧?丁一鸣,看来你这只馋猫还是个新手,以后回家前先要把外面女人留下的痕迹揩干净,特别是口红,懂不懂?”
丁一鸣有点儿生气了,但妻子的怀疑毕竟有理由,所以他强忍着,索性把事情都讲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那个赵小娟喝多了,我把她拉出舞厅后想送她回去,但她坐上车后在我旁边的位置上睡着了,后来她的头枕到了我的腿上,口红印子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后来她醒后,对我道了歉并自己打车回去了。”
林萍萍嘲讽地问:“那你告诉我,你们是坐在前排呢还是后排?”
丁一鸣不解地回答:“当时我坐在驾驶位置,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林萍萍又发出冷笑:“连撒谎都会走样!驾驶员位置和副驾驶位置中间隔着排挡,还有方向盘,如果你不主动,她是根本没有办法把脸枕到你腿上去的。”
丁一鸣被逼得发出苦恼的低吼:“我真不知道!事实就是这样子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连碰都没有碰过她!”
林萍萍摇着头:“深更半夜,你让一个大姑娘把头枕在大腿上睡觉,而你却坐怀不乱。丁一鸣啊,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哪?”
丁一鸣恼羞成怒,他走近林萍萍说:“我丁一鸣就是能坐怀不乱!你不要狗眼看人低!”
林萍萍这时又看到丁一鸣衣服胳膊处的唇印,哪里还会相信丁一鸣的清白,她用手点着那片红印记,骂道:“你看看满身的口红印,你还有什么脸站在这里说自己清白,说自己坐怀不乱?丁一鸣啊丁一鸣,你真是卑鄙到不要脸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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