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期

良心发现

作者:胡雪梅




  责任编辑 未 艾
  荣华富贵成过眼烟云,娇娇美女成夺命杀手。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拖着一具女人尸体亡命天涯。那风风光光的总经理生涯,是否已经被葬送在婚外情的苦海里?
  
  结婚像反恐行动
  
  江南初夏,艳阳高照。
  这天,“富丽堂”大酒店喜气洋洋,樊雅美和丈夫舒国正的复婚典礼即将举行。
  穿着大红旗袍的雅美,是该酒店餐饮部资深领班,身体微微发福,长了黄褐斑,生了鱼尾纹,43岁的她第二次做新娘。
  这会儿,樊雅美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赫然写着:请查收花圈——张娜娜。雅美大吃一惊。
  此时,舒曲曲燕子似的飞过来:“妈,你真漂亮!”她指着大门口脆生生地说,“你看爸爸好帅噢!”雅美向大门口望去,丈夫舒国正刚从一辆奔驰车上下来,着一身藏青色西装步人大堂。
  舒国正今年45岁,是“名蓝”集团的总经理,10年前下海经商,功成名就。他们的女儿舒曲曲刚满16岁,是一名高中生,有很高的绘画天赋,准备不久留学法国学习绘画。雅美向新郎官投去深情的一瞥,却意外地发现他的洁白衬衣里,竟打着一条极不相称的陈旧蓝色领带。 美的眼睛好像被钢钉狠狠地钉了几下。她认得这条可恶的领带,那是张娜娜以前送他的礼物。
  张娜娜何许人也?
  张娜娜28岁,她原名不叫张娜娜,甚至连姓氏都不是她的。她来自贫困山区,父母早逝,是二伯收养了她,那时她叫李秀风。李秀凤13岁时,二伯去世,二娘带着自己亲生的孩子改嫁了。
  为了谋生,李秀凤小小年纪就到镇上的餐馆里洗盘子。16岁时,她出落得水灵灵的,在餐馆里常被客人调戏。刚开始,她也会生气、脸红,久而久之也习惯了。餐馆的老板娘告诉她,女人的姿色是天生的饭碗,像她这么聪明漂亮的姑娘洗一辈子盘子真是可惜,看长相,她就是做总经理太太的料子……那天,李秀凤跑到商场的大镜子前,对着自己左照右照,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漂亮得似电视上的明星。于是,苦够了的李秀凤决定收拾行李远走高飞,去找一个“铁饭碗”。
  她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来到东景市给人家做保姆,带一个叫张娜娜的女婴,后来主人嫌她长得太漂亮,一双媚眼顾盼生辉的,怕她惹出事来就辞退了她。离开主人家后,李秀凤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张娜娜,她期望有朝一日能过上张娜娜那样的幸福生活。
  张娜娜东漂西荡了两年,没有发现她心目中的总经理,便毫不气馁地又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到江中市寻找目标。从南到北,由西向东,她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也没有人打听她的下落,更没有人知道她名叫李秀凤。她是一叶浮萍,一漂就是两年……
  终于有一天,张娜娜的侵略战车威风凛凛地开进了雅美的家,善良本分的雅美只得选择撤离。她和女儿抱着各自的衣物含恨离家,走到商场门口时,雅美买了一个大黑箱子,这箱子大得可以装进一个大活人。母女俩逃难似的把行李装进去时,泪水也流进了箱子里。她们推着大箱子在街上流浪了一天,最后无可奈何地住进了雅美工作的酒店,雅美指着九曲回廊的走道说:“曲曲,你记住了,我们住在1980号。”
  舒曲曲问:“妈,我们要在1980号住多久呢?”
  雅美说:“我们住1980分钟,就一定能回家。”
  雅美对女儿的承诺没有做到,1980号值班房,母女俩一住就是八年。舒曲曲从一个8岁的小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母女俩熬啊,盼啊,终于盼来了法国一所大学发给舒曲曲的预科录取通知书,即将出国的舒曲曲唯一的心愿便是求爸妈复婚。
  然而半个月前,舒曲曲竟然被这个心愿逼得服毒自杀。
  急救室里,吊瓶、氧气挂在舒曲曲的床头。从死亡线上归来的舒曲曲脸上暗淡无光,她哀求舒国正:“爸,跟我妈复婚吧,我要一个家!”
  就为满足女儿有家的心愿,稚美“扑通”一声跪在了舒国正面前。
  奉女之命的复婚典礼定在5月9日,可张娜娜不是那么好摆平的。
  婚礼前,雅美找到张娜娜。
  “我求你,放他回家吧,我女儿太可怜了。”
  “回家?”张娜娜一脸不屑,“他根本不爱你,能回家吗?”
  雅美反问:“如果他爱你,八年了,为什么不和你结婚?”
  张娜娜脸涨得通红:“还不都是因为你女儿那个小妖精寻死觅活的!”
  雅美压住心头怒火,求道:“你爱他就别为难他,让他回家吧!”
  张娜娜响亮回答:“从20岁到28岁,我的大好青春都给了他,我就是要做总经理太太,这就是我的人生目标。”
  如果一个女人把做“总经理太太”当成人生伟业来完成,那刀山火海也是拦不住她的。
  前台照着全家福,厨房备着佳肴美酒。大厨师小厨师忙得脚不着地,切的剁的蒸的炸的,过年样热闹。雅美最好的朋友张宝马是今天宴席的主厨,只听张宝马的声音在大锅翻滚的香气里穿梭:“要做真材实料!真材实料!什么?猪肉不够?快去,叫肉联厂再送两头肉猪来!要是菜有假,老总要扣掉我3个月的奖金13个月的奖金啊!都听见了吗?”每一声落地,都引来一阵起哄,大家欢声笑语,干得极欢。
  雅美不住地向门口张望,张娜娜说得到做得到,她一定会送个花圈做贺礼。抬眼四望,手无寸铁的雅美只得巴望天上掉下一名警察来。
  贺喜的宾朋陆续进场,大厅里都是客,新郎官无精打采,愁肠百结,好像他是被拉来刑场陪斩的,一副有冤无处申的样子。雅美担心别人看出新郎的郁闷扫了大家的兴,她拿出一把钥匙对舒国正说:“你先去1980房回避一下,等到婚礼开始时我叫你来”
  雅美望着丈夫,他脖子上那条蓝色色旧领带格外醒目,像沉重的铅砣压在她心上,这就是他不想回家的明证。可是,宾客如云,婚礼在即,这场为女儿而上演的婚礼秀无法更改。雅美递出钥匙的手在颤抖,婚礼秀不能没有新郎!然而舒国正一把抓过房间钥匙,脸一别,头一甩,英勇就义似的钻进电梯没了人影。
  雅美的眼泪差点儿掉下来,新郎官对新娘子的轻蔑和挑衅难道不够狠,张娜娜还要穷凶极恶地送上花圈?
  大堂里又进来几个客人,雅美不认识他们,猜想可能是舒国正的朋友。她殷勤地迎上前去,正想向他们解释舒国正的问题,不料对方却向她摆了摆手,雅美的脸腾地红了,原来他们不是来参加婚礼的。
  那几个人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就不动了,其中一个年纪不大,但看上去精明强干的男人正面对着她。雅美觉得有点儿难堪,毕竟她这个新娘太老了点儿,而对方目光犀利,似乎要洞穿别人的身躯。在那精干男人换坐姿时,雅美看他流利潇洒的动作,心里猜想了几秒钟:他很像电影里的便衣警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雅美神色慌张地盯着大门口,每进来一个打扮妖冶的女人都会吓她一跳。大堂经理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别担心,张娜娜敢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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