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期

七杀张啸林

作者:徐俊夫



定了下来。吴四宝对阿道大加赞赏,问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地方的人?他回答说名叫吕东道,人家都叫他阿道,是上海浦东人。吴四宝再问他还有什么本事?阿道说还会玩枪。吴四宝马上就递给了他一把手枪要他显显眼,他接过手枪往裤腿上一擦,子弹就上了膛,接着眼睛只扫了一眼,就指着二十米远的酒吧台上的酒瓶说:“只打瓶盖不打瓶肚。”手一举,“砰砰砰”地一连射了五颗子弹,只见吧台上五只酒瓶的盖子全被击飞,而酒瓶却纹丝不动。
  吴四宝牛眼瞪得大大的,惊奇不已,他一把拉住阿道说:“你一生最喜欢什么?”
  阿道随口答道:“钞票和女人。”
  “这两样我都给你,你怎么报答我?”
  “我的命就是你的了,你三更要我死,我决不拖到五更。”
  “好!从今以后你我就是兄弟,有一块肉各人一半。”
  “跟牢你吴大哥,火里水里,眼睛眨一眨不是人养的。”
  从这天起阿道就做了76号特务组织里的特工,其实就是吴四宝手下的一个杀手,几次任务执行下来令吴四宝非常满意,就提拔他做了头目。
  吴四宝和张啸林暗地里一直在联手做着贩卖毒品的勾当,具体代表张啸林出面的是他的心腹程效欣。这天程效欣在“百老汇大厦”与吴四宝联络完毕后出来,钻上了停在四川路上的轿车,刚要启动,猛然看见从四川路桥的对面英租界里奔过来三个端着枪的军统杀手,其中一个人一枪就打爆了轿车的轮胎,另两个人径直向他冲过来举枪欲射。只听得“砰砰”两枪,这两个军统杀手立刻就横死在了四川路桥上,另一个转身逃往了英租界。
  惊魂未定的程效欣回头看去,原来是阿道出手救了自己,他赶紧下车向阿道千谢万谢。阿道向吴四宝借了辆车,亲自开车将程效欣护送了回去。
  回到了“新亚大酒楼”5203室张啸林那里,程效欣添油加醋地将遇刺的事情对张啸林渲染了一番,最后还拍着胸口直呼惊险:“要不是阿道的神枪,我的这条命就没有了。”
  张啸林站起身来走近窗户,从玻璃窗口中观察了好一会儿站在马路边上等回音的阿道,不露声色地对程效欣说:“打个电话给门卫,叫这个阿道先生到5201室等我。”
  程效欣抓起了话筒问道:“要不要叫门卫下了他的枪?”
  张啸林冷冷地一笑:“不必要。”
  阿道刚进5201室,程效欣就推门进来了,他指着床边柜上的电话机说:“吕先生,张先生想和你通话。”
  阿道将话筒提起,张啸林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吕先生,效欣已对我讲了你救他的事情,我很佩服你的本事,能不能让我也见识一下你的枪法?”
  阿道也不谦虚:“张先生请吩咐,我阿道随你差遣。”
  “好!你站起身来打开南面的窗户,看看苏州河里有什么?”
  阿道照样做了:“张先生,苏州河里有条船。”
  “船的甲板上有什么?”
  “有一个小人牵着气球在玩。”
  “你让这气球飞上天,但不要伤了这小人。”
  这就是说要击断小人手里气球的绳索。乖乖!牵着汽球的绳索有多粗?最多只有一毫米。只见阿道掏出枪,略微瞄准了下,“砰”的一声,枪声响过,小孩牵着的气球凌空飞去,晃晃悠悠地飘荡在了半空中。
  张啸林在电话里叫了声:“好!”然后说,“吕先生,你跟着效欣到下面账房去,找阿四领袁大头十个,随后回到吴四宝那里,他有话要对你讲。”
  阿道一走,张啸林马上一个电话打给了吴四宝,愿意出三千块袁大头将阿道挖来当保镖。吴四宝一听到有三千块银元进腰包,哪里还记得以前讲过的话,立即就答应了。等阿道回来后吴四宝就对他说要他去给张啸林当保镖,阿道起先不肯,后来经不起吴四宝横劝竖说,这才勉强地同意了。
  其实这个吕东道是个军统特工,以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周道三等人刻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要让吕东道能混到张啸林身边去做保镖,现在,这一点终于达到了。
  按照周道三等人的设想,能混进张公馆做上张啸林的保镖,就一定有机会单独接近张啸林,到那时一枪便可解决问题,没想到吕东道进了张啸林的保镖队伍后,根本没机会下手。张啸林的保镖分为三种,一种只能在公馆外围警戒,另一种负责公馆内部的安全,只有最贴身的保镖才能接近张啸林,而这三种级别分得很严,彼此的行动范围泾渭分明,互相不能串岗。吕东道尽管枪法高明,但还是被张啸林安排在了第一种保镖之中,平常就听从程效欣的差遣,连见张啸林一面都很困难,所以一时竟难以完成任务。
  吕东道决心破釜沉舟,计划在某个夜里潜进公馆去暗杀张啸林,但苦于既不知道张啸林究竟住在哪个房间,也不知道张公馆的内部结构,又不能向别人打听,为此他伤透了脑筋。
  这天他在公馆附近的一个小酒馆里喝酒,忽然看见张啸林的贴身保镖林怀部满脸怒容地进了酒馆。他蓦地心里一动,就起身招呼林怀部过来和他一起喝。
  三杯酒下肚,吕东道故意漫不经心地问道:“林哥好像有什么心事,能说给小弟听听吗?”
  林怀部对吕东道很是佩服,这不仅是因为他的枪法高明,为人义气,非常尊重别人。众所周知,一般能做保镖、枪手的人,大都会自恃有一技之长而傲视别人,说话粗鄙行动鲁莽,而这吕东道却很有修养,故深得林怀部的尊重。当下听得吕东道发问,林怀部恨恨地说:“真是欺人太甚,仗着给张先生开了几年的车,就谁都不放在眼里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了不起是个车夫罢了。”
  吕东道知道他说的是阿四,但他故意装作不明白的样子说道:“谁不知道你林大哥是张先生手下的第一号枪手,还敢和你过不去哪?说说,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林哥不方便的话,由小弟我来收拾他。”
  林怀部愤愤地说:“就是那个阿四。不过用不了劳动你的大驾,我真的急了管他是谁,照样给他一枪,大不了以命去抵。”
  吕东道给他斟满了酒:“哦,我以为是哪条大虫呢,原来是那个只会溜须舔腚的小人,你林大哥犯不上和这种人玉石俱焚。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林哥究竟有什么烦心的事,相信小弟的话说出来听听,或许小弟能助一臂之力哪。”
  林怀部红着脸说:“老家来人说家父病了,急等着要笔钱回去给家父治病。我一时手头拮据,找阿四想预支些钱,可他非但不肯,还出言不逊,你说可恨不可恨。”
  吕东道当即就说:“林大哥真把我当兄弟的话,这件小事就由我来解决。说,要多少?” 林怀部想推辞,吕东道把杯中的酒一干而尽:“林哥你等着。”说着就离席而去。
  没过多久吕东道就折了回来,将两百块大洋递给了林怀部:“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想办法。”
  林怀部感激地说:“够了够了。两个月内我一准还你。”
  吕东道一本正经地说:“你要再说一个‘还’字,咱俩就不算兄弟。”
  林怀部一时感动得说不上话来:“什么都别说了,你这个兄弟我认了。我只有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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