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3期

红尘情缘

作者:吕幼安




  她抬起脸问:“一定要回答吗?”肖木果决地点头。她掉转脸看别处,停顿了许久才说:“我的底牌其实就这么简单,你那位姓李的同事,想必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其实生活中有些事,自以为布局得天衣无缝,却是经不起推敲的,以前看那些西方电影,里面有类似的情节,为了金钱不得已去了那种地方,现在轮到我了。父亲生前一直在怀疑我,问哪来的这些钱,我说一部分是男朋友资助的,一部分是我打工挣来的。的确是挣来的,为了挣钱,我把一个女人的自尊丢了,把以前的男朋友也推掉了。我父亲知道我有男朋友,却一直没见过他。直到前天,那人还从深圳打电话问我过得怎样。我说就那样,的确就这样。你知道吗?有时我对客人摊牌,拒绝他们的那种要求,但我不知道这种防线究竟能维持多久。”
  肖木听着有些难受,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夏岘打来的。她说:“本想节约你的手机费,直接打到你公司,李明说你去了火车站,送弟弟,没想到我刚走几天你弟弟就来了,发生了这样令人遗憾的情节。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情节发生了,当然,这是你的自由,而我之所以打电话给你,纯粹是心血来潮,毕竟我们是那种关系。为此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我还算不算你的一个情节?”
  肖木看了丫丫一眼,她正注视他,所以他对夏岘说:“这样吧,一会儿我再打给你。”夏岘问:“是不是不方便,是不是身边正有个情节?”肖木把手机关了。丫丫问:“是女朋友吗?”肖木点头。吃完饭,肖木喊埋单,她不同意,说:“不是说好的吗,我请你。”肖木说:“女士吃饭,男士埋单,这也是游戏规则,下次吧。”就强行付了。
  后来肖木开车送她到公司,她打开门下车时,肖木终于忍不住问:“有句话就像块鱼骨头,一直卡在我喉咙里。我觉得你很像我在华大时的一个同学,仔细看又不像,为此我想请你帮我想想,我们是不是见过面,在哪儿见的面?”丫丫看着肖木,然后又看别处,轻轻说:“生活使一切变得面目全非,也许我们曾经是同学,只是我变化太大了,所以你一直没认出我。”说完转身走了。肖木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琢磨了半天,越琢磨越糊涂。
  
  四、她失踪了……
  
  肖木心里一直揣磨着那句话:也许我们曾经是同学。越咀嚼越感到自己的心绪有了变化。他知道不对劲,却又不能自拔。他忍不住打丫丫的手机,服务台小姐说:“您拨打的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肖木不停地打,一直不通。他疑惑起来,找到她的公司,公司说她辞职了。他又找到湖畔明珠,也被告知丫丫不干了。所有迹象证明,她在躲避他。
  肖木变得坐立不安,想来想去,想到李明,问李明知不知道叶小姐的下落,李明却反问他:“不会吧,那种女人你也动真格呀?难怪夏岘问我,你是不是有‘情节’?这种女人,只能是游戏,不能当作情节,我希望你像我一样,只是逢场作戏。”肖木摇头说:“我也希望是逢场作戏,但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心里就是放不下她,也许我是遇见了一个熟人,或者是一个同学,谁知道哩,连我自己也不敢承认。所以无论好歹,我一定要弄清楚,她究竟是不是我的一个熟人或者同学,就像一篇文章开了头,好歹总得把它写完吧?”
  李明仔细打量肖木,见肖木很认真,若有所思地说:“也难怪。我第一次见到叶小姐,也动过心,丢魂似的闹了好一阵。是她的气质外貌、还是身世招惹了我?后来一想,是同情。但同情不是爱情,爱情这种事,你比我清楚,不能与同情画等号吧?所以我劝你三思。”
  李明常和一帮人出入夜总会,说帮肖木打听打听。他打听了几天,也没什么结果。肖木就像着了魔,一连几天傍晚开车去湖畔明珠,把车停在门口,注意进出的人,一直等到子夜时分打烊,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姐里,并没有丫丫。
  这时夏岘直接找到肖木的公寓来了,质问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肖木看着夏岘的长瓜子脸,觉得不能再兜圈子了,说:“也许我在忙别的,你知道的,认识你一年多来,我发现我们进展太慢,如同水银流动,毫无生气不说,也缺乏质感。其实我也一直在努力调整自己,无奈就是进入不了状态。爱情是一种状态,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许你有,但我没有,所以我觉得对不住你。”夏岘盯着肖木,就像看一个陌生人,惊讶、疑惑、愤怒等复杂的表情交替出现在她脸上。夏岘的眼影点得很深,用的是棕褐色,唇膏也是棕褐色,衣着也一样,所以看上去很冷,从头到脚没一点儿暖意。她冷笑道:“就你觉得对不住我吗?应该还有一个人吧?我也不想找你要分手的理由,就一个要求,把我打败的这个女人,究竟是谁?我想见见她。”肖木笑了笑说:“别说你想见她,我也想见她,可她失踪了,我正大海捞针哩。”夏岘说:“这么浪漫动人哪,那我等着,等着她浮出海面。”
  夏岘气呼呼走后,肖木又开始寻人,每天夜里开着车出入于各个夜总会。这个城市的夜总会真是太多太多,就像闪烁的霓虹灯,把丫丫彻底淹没了。他每每想起第一次在医院见到她的情景,竟仿佛隔了一个世纪。躺在黑夜里,他一支接一支抽烟,烟头红光一闪一闪,就像信号灯一般,令人难以入寐。一个晚上,大概是半夜3点钟左右,电话突然响了,他抓起话筒喂了一声,听见一串盲音。五分钟后又是这样,等他抓起话筒又是一串盲音。他不知是产生了错觉还是谁故意恶作剧,就想起夏岘,立马拨了她公寓里的电话。响了几下后,终于听到里面一个男人用昏睡的声音喂了一声,肖木赶紧挂断了电话。
  至于夏岘家里的这个男人,他也没权利过问了,更谈不上干涉。
  第二天肖木又问起李明,是否有消息。李明说没有,还说:“我劝你死心吧,一个存心要躲你的女人,就像一条鱼沉入大海,上哪儿找?既然她要躲你,自然有躲你的理由,再说你才认识她几天啊?真要扳指头算,我比你认识她还早半个多月,所以我劝你别这么深刻,别这么古典,什么一见钟情?累不累呀,不信你去照照镜子。”肖木果然去卫生间照了镜子,发现自己瘦了一圈,脸色灰灰的,眼睛也像两只疲惫的灯泡,还有胡须,腮边唇角,茸茸一圈黑,这副模样很像失恋。
  
  五、该画句号的故事
  
  九月初,母亲送肖农去复旦报到,坐长途车先到省城,肖木开车把他们接到公寓,然后又带他们出去吃饭,还是带到那家位于郊区的风味菜馆。肖木之所以来这家菜馆,潜意识里是想碰碰运气,上次丫丫领他来,说明她对这家菜馆很熟悉。
  说说笑笑间,菜陆续上来了,吃到中途,肖农起身去卫生间,等他转来时,突然叫道:“叶小姐,叶小姐。”
  肖木循声望去,果然看见门口亭亭玉立、仿佛从天而降的丫丫。肖农几步迎上去,将丫丫领到桌前,拉开一把椅子请她坐,向母亲介绍,并提醒说:“您忘了,我给您说的迷路的故事,就是她,深夜赶来指点迷津。”母亲哦了一声,站起身来和丫丫握手,说谢谢,太谢谢了。丫丫微笑着说:“肖农太夸张了,我不过是履行职责。”母亲盯着丫丫看,请她坐。丫丫说不了,她是顺路来端个菜,母亲还在家等着吃饭。
  肖木不动声色坐在那里,脑子却转得飞快。他听见母亲在赞叹,多好的姑娘,多漂亮的姑娘。肖农说:“好有什么用,有人就是无动于衷。”肖木盯了肖农一眼,突然间就有了一个主意,说出去买包烟,就起身走到门外。丫丫拎着炒好的菜出门,看见他想躲,肖木说:“别躲我,我不过是有个事想请教,老妈这次送肖农去上海报到,你能否提供一条最佳路线?”她说:“要么乘船,要么坐旅游车。”肖木说:“如果坐旅游车,你能安排一下吗?”
  她想了想后点头,问了报到的日期,9月7号至9号,今天是5号,还有3天时间,如果坐旅游车,只要一天就可以到达,也就是说,最迟8号走。肖木问怎么联系,她说:“还是我联系你吧。”说完点头,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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