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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林情妇赵丽江之谜
作者:梁祖国
“不,我今天晚上没事,想陪你呆一会,跟你一起分享一下获奖的喜悦呀!”他很平静地说。
我们一起往城里的方向走。
“分享喜悦?奖可还没拿到手呢。”我说。
“那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儿,老李是评委,他跟我的关系没得说。”
走到一个路口,他指着一家饭馆说:“爬了一天的山,你累了,我也感到挺乏,我请客,咱们喝杯啤酒吧,顺便想跟你说点别的事儿。”
我很少下饭馆,尤其是跟男的。但是此时此刻,我是不能拒绝他的邀请的。总得给人一点面子,尽管我一向挺清高。
进了餐馆,我们找了个位子坐下,他显得挺慷慨,一下子点了七八个菜。葡萄酒上来时,他给我斟满一杯:“喝,这一段时间,演出太辛苦,太紧张,我们难得有时间放松一下。来,我们干一杯。”
他举起了酒杯,我们碰了一下,他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干掉,指指我:“说好干掉的,别剩下。”
我努着劲,把酒干掉。我这人一喝酒就脸红,加上那天身体特乏,空着肚子,一下喝了那么多酒,很快上了脑子,眼前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他似乎挺尽兴,一连又劝我喝了几杯。我记起他刚才说要跟我说一件事,就问他:“什么事儿,弄得这么神秘?”
他迟疑了一下,说:“我觉得你挺有舞蹈天赋的,你的基本功扎实,又有文化素养,是个好苗子。你难道就不想再往专业方向发展吗?难道就想当一辈子工人吗?”
我说:“我从来就没想当一辈子工人,但是将来干什么,我还没想好。跳舞也不能跳一辈子呀,何况我父亲并不打算让我搞文艺。”我说的是实情。
他沉吟了一下说:“听说最近北京的‘海政’要招文艺兵,你想不想去?”
我笑了:“别开玩笑了,人家‘海政’能要我?”
他一本正经地说:“只要你想去,我会想办法。你的年龄并不算大,再说你不跳舞,也可以搞声乐嘛。你的嗓子不错。‘总政’、‘战友’我没人,‘海政’我倒有路子,我有好几个战友在那儿呢。”
我知道他原来当过海军,在“海政”也呆过,因为作风问题而转业的。但是我不想靠他的路子去“海政”。
我说:“我压根儿就不想吃文艺这碗饭。要去,我早就不在工厂呆着了。”
他听了显得有些不高兴,马上换了别的话题。
那天的酒,我喝得实在不少,走出餐馆,凉风一吹,身体都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了。他喝得也挺多,但他的酒量大,没事儿。
我的身体有些发飘,脚像踩在棉花垛上一样,他过来搀我。我的头不由自主地靠在他的胸前。
迷迷糊糊地往前走,大约走了半个钟头,我有些支持不住了,对他说:“你把我送回家吧。我家离这儿挺近的。”
他却说:“你这样回去,我不放心,再说,你父亲见你这么失态,也会责怪你的。这么晚了,他一定以为你在外边怎么样了呢。”
“我觉得也是,可这么晚了,我能上哪去呢?”
“回厂子吧,末班公共汽车还赶得上。”
我是怎么坐的公共汽车,怎么进的厂门,都记不得了,我当时真醉了。大概是快到厂门口时,我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心里觉得好受些,神志也有些清醒了。
进厂后,我让他送我回女宿舍,他犹豫起来,沉思了好半天才说:“还是到我的宿舍呆一宿吧,我们宿舍这几天就我一个人。你现在回女宿舍,别人也会对你起疑的。”
鬼使神差,真是鬼使神差!听了他说这话,我身不由己地跟他进了男宿舍。
那天夜里,他把我安顿到床上,没动我一下,真的,他自己是在另一张床上睡的。
假如那天夜里,他真动了我,我一定会告他强奸罪。当时我这人虽然思想比较开放,但在这个问题上却一点也不含糊,朋友就是朋友,同事就是同事,在性问题上不能越轨。除非你要娶我,我也要嫁你。我的过失,偏偏就在那天夜里他没有动我这一点上,他赢得了我对他的信任,我甚至觉得他是一个非常正派的人。所以当他在这件事发生后不久,跟我含着眼泪讲他不幸福的婚姻和家庭状况时,我对他深表同情。
我恰恰是中了他的圈套。当时他十分悲痛地告诉我,他与妻子的结合是一种人生的误会。当时他年幼无知,屈从了父母的包办,以后他长期过着军旅生活,他的妻子不甘空室的寂寞,背着他跟别的男人怎么样啦;他的妻子是怎样的一个生性刁钻,极不通情达理和缺乏文化教养的人,他们之间在志趣上又是怎样的格格不入。
“跟她在一起生活简直是一场苦难。”他哭得十分伤感,那样子着实让人可怜,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他的泪水融化。我当时像喝了迷魂汤,忘记了他是演员出身。
在一个夜晚,我充满激情地投入到他的怀抱。
他很会来事,一直用甜言蜜语来哄我。我瞒着我的父母,把这一切都遮掩得那么落落大方,没露什么马脚。直到几个月后,我发现怀孕了,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我想到了不久以后体内的小生命会“显怀”,这是很让我难堪的事。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再这样稀里糊涂地活下去,何况“显怀”之后,引起人们的怀疑和诘难,会让我无地自容。
我一直想和他好好谈谈我们的事情,但是,每次见面,冷静地思考都被那种暴风雨般的激情淹没了。有时来不及平静下来谈一谈,便被他的欲望和冲动,搅得心绪不宁,以至于感情冲破理智的闸门,而尽情地渲泄。
最后一次性接触,我抽了他一嘴巴,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醒。
“我们谈谈吧。”我让他穿上裤子,规规矩矩地坐下。
他厚颜无耻地说:“先干,然后再谈。”
“你他妈的真是畜牲!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你不知道吗?”
我给了他一拳。
他无可奈何地系上了裤带。
“有什么好谈的?”他悻悻地说。
“你打算怎么办?我的肚子大了。”
“打胎去吧。”他轻佻地说。
我的眼睛凝视着他。我想不到他会如此漫不经心。
“打胎?这孩子可是你的。”
“我的又怎么样,你总不能让我……别忘了我那边还有孩子。”
我陷入了一种绝望之中。
过了好一会,我说:“你不是发过誓吗?离吧,跟她离婚,我们正式结婚吧,你别让我再过这种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日子了。”
他低头抽烟,不说话,眼里流出两行泪来。
我的心又软了。我过去抱住他,用手梳着他的头发说:“你不是早就下了决心了吗?你不离婚,我怎么办?你现在让我怎么做人呢?”
他痛苦地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说:“我对不起你。”
我从他的脸上微妙的变化之中,看到了欺骗的影子,难道所有这一切都是一场游戏吗?难道我成了这场游戏的牺牲品吗?
我心平气和地对他说:“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不是那种贱女人,你知道我平时的高傲,但是我对你的确是一片真诚,我把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你占有了我的青春,我的心。但是我绝不勉强你,爱情这东西不是商品,来不得半点假冒伪劣。你比我年龄大,你是过来人,你知道该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我现在心里很矛盾,我们走到这一步,已经掉进了痛苦的深渊,也许你很快就可以解脱,但是你想过我吗?我怎么办?如果你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会做出你的选择的,别的什么话,我也不说了。”
他走了,样子很痛苦地走了。
几天以后,我到妇产医院打了胎。
痛苦折磨着我。我托爸爸同事的女儿在哈尔滨第二人民医院,开了一个月的病假———我再也不想见那个人了。
让我感到窘迫难堪的是,当我在家歇了一个月,重新上班以后,厂里开始对我风言风语,我搞不清打胎的事怎么会传到厂子里。因为我去医院打胎托的是一个熟人,而且用的是一个假名,行动相当秘密,厂子里的人不会知道。这件事到现在也是一个谜。我始终怀疑是他把这事传出去的,可是他传这事,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实在让我感到困惑。
我不想对任何人解释,这种事越描越黑。
我第一次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同宿舍的那个小姐妹似乎很理解我,当时厂子里的人只有她还对我表示亲热。我已经懒得上食堂了,她每天给我打饭,并且一直陪着我,以至于车间主任找她谈话让她跟我划清界限,她也不改初衷。
我很想找厂长书记,把一切都说个明白。但是,当我看到林永峰跟厂长拍肩搭臂,耀武扬威地在我面前走过时,我气得简直要发疯。
我曾经约林永峰谈话,想不到此时的他,见了我像个陌生人,“没时间!”他冷冰冰地说。好像把我们的事已一笔勾销,而且显得那么坦然。
我从这张虚伪的面孔上看到了一个极其丑恶的灵魂,这种人难道还值得为他而折磨自己吗?
厂部在研究对我的处分问题。同宿舍的姐妹告诉我,那个车间主任已打了报告对我行政记大过。
我不准备再找任何头头脑脑,这种龌龊事本来很难启齿,即使他们能同情我,免于对我的处分,又能怎么样呢?
我已经没法在这个工厂干下去了。在他们对我的处分没下来之前,我写了一份辞职报告,不管他们批不批,我悄悄离开了工厂。
三个月后,迫于生计,我在哈尔滨一家夜总会里做了女招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三陪小姐”。
当了两年“三陪小姐”后,我自己在经济上有了一些积蓄。正在这时,我从报上看到北京的一家模特儿队公开招聘模特儿,我毫不犹豫地背起行囊就出发了。
我不相信,我的命运就没有转机的时候。
我的模特儿生涯
1992年8月,我到北京的时候,已经24岁了。我身高一米七三,这几年虽然经历了许多坎坷,但我的身条和面容依旧出类拔萃。对于我当时的状况来讲,我想的是尽早另外找一个职业,稳稳当当地求发展。
我开始是从电视上了解时装模特儿这一行业的。看着那些甚至还不如自己漂亮、不如自己身材好的女孩子们潇洒地走来走去,我心中充满了敬佩和羡慕。那时我手边正巧有一本世界名模传记,那是一位曾辉煌数十年的女模,当她四十多岁的时候,还曾经登台演出引起轰动。
经过考试,我顺利地成为了一个业余模特儿。我虽然在年龄上不占优势,但模特队里的姐妹们对我的身材既羡慕又嫉妒。
当时,我被自己的设想冲昏了头脑。我想,忘掉从前吧,一切从头开始。当时的计划是,两年之内进入国家级的模特儿团体,成为全国名模,然后,找机会去法国。世界服装文化的中心在巴黎,那里是模特儿们走上巅峰的地方。
我进模特儿学习班学习的时候,便付出了比其他模特儿多几倍的努力。当时其他的模特儿只是每周两个晚上练练走台步的基本功,我却将全部的时间都用上了。
我的模特儿培训班刚结业,便有一个“穴头”找上门来,说要组织一个演出队,每月管吃管住另给1500元,表演一场给25元。模特班的老师说:“你们能赶上这样的好机会真不错,不妨出去见识见识。”
我便随队一起走了。我们先到了石家庄,住在一家饭店里,随后,领队将当晚演出的服装送到了我们房间。我们一看大吃一惊,除了泳装还是泳装,惟一的一套紧身上衣加超短裙,也因为暴露过多而添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不是泳装胜似泳装。我们立即抗议:“我们不穿这种服装!”
领队说:“不穿这个穿什么?你们不了解情况,现在的演出都是穿这个的,这样最能显示出女性的身材美,是一种艺术。”
我们还是不同意穿。领队又说:“大家来这里的飞机票都是我买的,你们不穿,人家就不给你们钱。现在我们是连回去的钱都没有了,咱们都在这里挨饿吧。”
没有别的办法,僵持了几天后,我只得同意穿泳装出场,但只穿传统游泳装,不穿三点式。
我们在那所谓的T台上走动了。当时,我觉得自己和全身赤裸在人面前走动没什么两样,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当是堕落一次吧,回去后再也不出来了。
回到北京后,我不再做我的名模梦了,但我还想在T型舞台上走走,因为在这里我能接触到有钱的男人,多挣些钱,回去后自己开个服装店。
终于傍上王宝森
1993年7月的一天,对我来说是终生难忘的一天。
就在这一天,我认识了北京市常务副市长王宝森。
那天夜里,我在“帝都”演出后正在后台卸妆,酒店的一个副总经理突然找我:“有人要见你,在二楼‘樱花’厅。”
“什么人?今天我太累,谁也不想见。”我说。那一天我的确有点累,再说,这些一抛千金的大款们,我也见得多了,都一个样。
“他是一个你从来没见过的人,他找你有要紧的事,你真的不去?”
副总经理的口气由软变硬。以他的身份,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同凡响。于是,我站起身来,好奇地跟着他朝二楼走去。到了“樱花”厅,副总经理轻轻推开房门,顺手将我推进屋里,他自己则不敢逗留,朝里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地走了出去。
“请坐!请坐!”
屋里响起一个男人殷勤的招呼声,在我听来,是那样陌生,而又觉得有几分神秘。我睁大眼睛好奇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铺着通红金丝绒的三人沙发上,坐着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四方脸、厚嘴唇、粗眉毛,稀疏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朝脑后梳去,表情和蔼,不怒而威。
我暗暗猜想,这一定是一家大集团公司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