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9期

螺旋状的恐怖

作者:(日)菊村到




  “连你都这么说吗?我……”高石颓然地坐了下来,过一会儿,他才抬起脸:“对不起,我就照实说吧!那天晚上,我确实去找过母亲!”
  室内立刻弥漫一种紧张的气氛,直子总算松口气。
  “我按门铃,可是,母亲并未出来开门。我试着推推,门开了,于是我进入屋里。结果,见到了母亲被杀的那一幕!”高石双手掩面,摄影师按下快门。“自己母亲全身一丝不挂的被勒死,相信任何人看了一定都会慌张失措,震骇不已吧!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是无法再呆在屋里,因为,我好害怕,全身不停发抖。我也想到该打110或119报案,但是,这么一来,父亲和继母必知道我仍暗中和母亲来往,而且,报上也会出现我的姓名及家庭背景!我父亲在社会上的地位不错,我不能为他找麻烦。所以,我就没有打电话报案。反正,母亲已经不可能复活,报案也于事无补!我逃出她的房间,但是,刚好电梯在五楼停止,有人走了出来。我为了不让别人见到自己的脸,所以才从太平门下楼,当时,我已经心慌意乱,一时踩滑了脚,差点摔下来,结果,就见到了她!”
  高石说完,注视着直子。这时,他的眼神发出了好像求救般的光芒!
  已经快凌晨一时了。直子在公寓后下了计程车,移步走向螺旋太平梯。
  来到梯下时,突然感到头顶上有一道黑影往下压,她抬起头。
  “嗨,上次承蒙你的照顾了!”穿短风衣的高石慢慢走下楼梯。
  直子立刻感受到强烈的危机,转身想跑时,眼前又冲出人影挡住她的去路,转过另一边时,不知何时,背后也站着一位年轻男人。
  高石足音轻响着,慢慢下了太平梯。
  “直子小姐,和我们去兜兜风吧!深夜的东名高速公路,飞车很过瘾呢!”高石轻笑着,走近直子。
  那天晚上深印在直子心里的那种充满非日常性紧张、几近于凄美的神情,已自他脸上完全消失。此刻,只存在着愚昧、卑劣以及属于犯罪者的残酷!
  一个男人用尖刀抵住她侧腹,另一人将直子右臂扭至背后。直子恐惧得发不出声音来。
  “我会让你好好享受快乐的,直子小姐。对我而言,将球离手的瞬间,我就已知道结果了。”高石边走边说。
  直子也只好跟着走。
  “球会在球道上如何滚进,会先撞击到哪个球瓶,又会以何种顺序碰击倒哪些球瓶,我都了如指掌。当我的手指扣住保龄球之瞬间,球已经属于我身体的一部分,不管是直球、曲球、左曲球、右曲球,我都能随心所欲地掷出。”
  公寓后门停着一辆车。高石和直子坐在后座,两位年轻人坐入前座。
  车子开始动了,而,直子也已放弃挣扎!她只是在想:我是否已经像高石能正确击倒十个球瓶一样的,被他完全击倒了呢?
  但是,或许不会被杀吧?只要留住生命,再大的痛苦都能忍受的。
  “小高!”驾车的年轻人说:“东名高速公路和第三高速公路不行,可能会在收费站被拦下。”
  “那就随便找一条僻静的路好了。”
  “我看倒不如找附近的汽车旅馆,这样,这妞儿也不会那么累!”另一人像猴子般笑着说。
  “在此之前,我先告诉你一个童话故事!发生于很遥远的国度……”高石说。“有个女人,四十六岁,肌肤白嫩,身材娇小。”
  “你是指令堂吧?”
  “我说过,这是童话故事!”高石一手环过直子粉颈,隔着衣服,手掌在她胸前搓着。
  “星期天晚上,女人打电话给儿子,要他过去玩!”
  前座的男人笑了!
  “儿子正和同事们打牌。可是,母亲那儿有美酒,也能拿到零用钱,因此,儿子就说了:‘我去,妈妈。可是,我朋友也要一起去!’母亲回答:‘那有什么问题,尽量多带些人来!’所以,他们就驱车前往母亲所租的公寓。这时,母亲已经喝醉了,对儿子说:‘孩子,你们这么一趟过来,我的电视机又坏了,没什么可让你们观赏!’但,接下来不知为何,她开始褪下自己的衣服!大概,她一喝醉酒,就喜欢全身一丝不挂吧!这时,她要表演脱衣舞给大伙看。儿子觉得非常羞耻,就说:‘别这样,妈妈!’但,儿子的同伴却怂恿着:“伯母,快脱吧,一定很有趣。’儿子想劝他们,却被抓住了。在儿子朋友的喧闹下,母亲就一件一件地褪掉衣服,最后一丝不挂!同时,更毫不羞耻地翩翩起舞。儿子羞耻得全身通红,终于冲向母亲,叫着:‘妈妈,快停止吧!’可是,母亲却像小女孩般地边尖叫边逃,白围巾在她的脖子上飘着。儿子冲向前,用力抓住围巾,双手使劲勒着!”
  “结果呢?”直子问。
  “结果很简单,母亲死了。”
  前座的两人不再笑了。直子也可以想像出接下来是什么样的情形。
  高石和大伙商量,决定假装在他的住处玩麻将,让同伴们先行离开之后,他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并小心翼翼地拭掉所有可能留下的指纹,才穿上短风衣,走出房门。当他来到走廊时,刚好电梯上到五楼,有人走出,他只好迅速地推开太平门。
  如果他不是踩滑了脚,发出声响的话,也许自己也不会被发现吧!
  “令堂很疼你吧?”直子问。
  “啊……她是我惟一的母亲,我也是她惟一的儿子,这当然一定了。”
  “你也爱着令堂吧?”
  “或许吧!”
  高石和政子之间存在的似非母子的爱情,而是一种变质的畸型情感,那是什么呢?
  “我不能代替令堂吗?”直子温柔地说着。
  高石用指尖拂开她的发梢,在颈上轻吻着:“当然可以,你是最适当的人选了。”
  停顿一下,他以一种醉意蒙眬的语气说:“马上,你就会做出和那晚我妈妈所做的完全一样的事,就在前方的汽车旅馆里。你要像她一样身无寸缕地跳舞,只有脖子上系着长围巾!我们会让你四处奔逃,像小女孩一样尖叫,直到我勒紧围巾……”
  已经见到前面汽车旅馆的霓虹灯招牌,直子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冻结了。
  就在此时,一辆车追过他们,猛转挡在前方!
  “混账东西!”驾车的年轻人咒骂出声,慌忙急踩刹车,车身打滑了,高石身体撞向前座靠背。
  前面的车上下来了好几个人,而,直子也趁机滚出车门外。
  有人紧紧抱住她。
  抬头一看,原来是堀越!
  “不要紧了。我和专案小组一直保持着联络,随时注意高石的动向!”堀越说。
  见到刑警们包围住高石他们的车子,直子方才放心,全身的力量都消失了,颓然倒在堀越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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