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0期

保定镖王

作者:李聿钟




  秦镖王看着刁小凤,不解地说:“刁飞侠,为何这样,就请直说。”
  他们的头就凑在了一起……金黄的太阳把望湖春楼下的莲花池映得像镀了一层黄粉。他们说了一个时辰的话,到底说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人们只看见秦镖王一个人在望湖春酒楼发呆,眼前有一盘白花花的银子……
  从此,秦镖王再也没有接过镖。许多老主顾找他,他都推说身体有病。一时间,保定府武林界议论纷纷,各种猜测都有。莫非秦镖王从此不再扛起保定府这杆镖旗?与此同时,土匪劫镖的消息频频传来。秦镖王知道,这当然是刁小凤干的。
  转眼半年过去。这天,秦镖王正准备到南关大桥玩牌,有个人来找他,问:“秦镖王,保定府的镖王为啥不出镖了?”
  秦镖王微微一笑,说:“近来身体不好,想歇歇了。”
  来人的眼睛一瞪,眉毛就立起来了。他看看秦镖王,突然,一跃而起,顺手将院当中呼啦啦飘动的大旗撕扯下来,那上面写着斗大的“秦”字。
  “秦镖王,不是身体有病,是怕了吧?”汉子蔑视地说。
  秦镖王的眼睛也瞪起来了,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气,那杆大旗是他一生拼死打出来的,今儿个竟让这小子侮辱,就说:“大胆,你是哪里的小子,不想要脑袋了吗?”
  汉子看看秦镖王,说:“镖行的规矩,不押镖,哪来的镖王?”说完,将那面旗子一扔,大步离去。
  看着汉子的背影,秦镖王气不打一处来,本想追上去杀了他,可他只能重重地叹口气拾起旗子。江湖上历来是强者称王,这半年自己不出镖,自然有人要争当镖王,我难道能轻而易举地将这保定府的镖王名义拱手让出吗?他看着那杆镖旗喝了一上午的闷酒,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他把酒杯一扔,大喊一声:“来人,十天后,出镖!”
  第一天,就不见秦镖王的人影了,没有人知道秦镖王去了哪儿。只是到了第九天,秦镖王又露面了,还一脸喜兴。
  秦镖王又出镖了,保定府的人弹冠相庆。那些老主顾自然高兴,这半年,他们屡屡被劫,损失极大。
  秦镖王押着十车上等美酒上了路。那面大旗依然如故,飘着霸气。
  镖车进入易州界,走过一个山岗,就听一声梆子响,几十彪人齐刷刷拦住去路,为首的正是刁小凤,他双手打拱,说:“秦镖王,我们在这儿见面,煞是有趣。你为何先破了咱俩定的规矩?”
  秦镖王说:“我也是没有办法,你我的规矩重要,可镖行上的规矩我也不敢违呀,有人想夺我的镖旗。是朋友,就请你抬抬手,放我一马。”
  刁小凤说:“我答应你,怕是我的刀不答应。”
  秦镖王说:“刁飞侠,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要逼人太甚!”说完就拔出剑来。
  双方立马打了起来。刁小凤武艺高强,秦镖王自然不是对手。刁小凤打掉秦镖王的剑,用刀直指秦镖王的喉咙,却没有下手,说:“人,我不要,东西,我留下。”刁小凤留下了秦镖王的命。
  秦镖王的人抱头鼠窜,看着秦镖王的狼狈相儿,刁小凤不禁摇摇头。他想不通,秦镖王为了那不值一文的镖王名声,为啥又扛起镖旗呢?那日,在望湖春,他们已经谈好,今后刁小凤劫了镖车分一半给他,秦镖王不甘心,但他确又不是刁小凤的对手,只得答应,但刁小凤送来的东西却从不接受。今天他终于落得如此下场,为保名却丢了名。
  满车的美酒香味四溢。搏斗时,有车酒翻了,把整个山岗都灌满了酒香。这些劫匪个个都是酒鬼,馋虫早上了嗓子眼儿。但他们都不敢喝一口,因为刁小凤有规矩。刁小凤一挥手,劫匪们就把酒全部推走了。劫匪到了一个村子,刁小凤进了酒店,放一坛子酒,对食客们说:“诸位,今儿我请客,敞口喝。”
  食客们一闻就知道是天下名酒,就咕咕地大口喝起来,这可馋坏了那些劫匪。然而,刁小凤却没动,他在等待着。半个时辰过去了。那些喝酒的人个个活蹦乱跳,好端端的。刁小凤这才咧嘴一笑,挥挥手,几十个汉子就狼样的扑过去,狂喝起来。
  刁小凤没喝,他滴酒不沾,惟一的喜好就是女人,每次他下山都必须有女人相伴。他的口味不低,女人个个有才有貌。但多好的女人,也无法挡住刁小凤的见异思迁,对女人他信奉始乱终弃,从不怜惜。
  十天后,有探子报告,秦镖王又押镖车出了保定府。
  刁小凤听了,不禁思量起来,他秦镖王又出镖了,难道不怕成我的刀下鬼吗?他琢磨了一会儿,说:“劫!”
  秦镖王上次押的酒实际是他自己的东西,因而仅是损失了自己的银两而已。这次他押的是布匹,路过那道山岗,又遇到了刁小凤。
  秦镖王对着刁小凤说:“刁飞侠,看来你是不让我在江湖上混了?”
  刁小凤说:“秦镖王,话不能这么说,兄弟也是不得已。你看,这些弟兄们都找我要吃的啊!”
  秦镖王说:“那今天只有再比试比试了。”
  刁小凤说:“秦镖王,休怪我不客气了。”
  结果不言自明,秦镖王再次落荒而逃。这次,秦镖王在江湖的名声一落千丈。两次被劫,那杆镖旗开始摇摇欲坠。
  刁小凤将十几车布匹过目,竟在一个车内发现了一个女子。刁小凤一看那女子就惊呆了:粉面朱唇,两只眼睛如两钩弯月,一笑,露出洁白的小牙。看得刁小凤喜上眉梢。
  刁小凤说:“哈哈,秦镖王,你是想暗渡陈仓啊!这样的国色天香,我刁小凤岂能放走?”
  女子并不胆怯,对着刁小凤莞尔一笑,这一笑,把个刁小凤美得心花怒放。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刁飞侠?”女子说。
  刁小凤看着女子说:“正是。请问小姐尊姓大名?”
  女子叫巧玉儿,是往北京皇宫里送的歌妓。
  “皇帝老儿,你要消受这样的女子?老子先享用几日吧,哈哈!”刁飞侠当夜就与巧玉儿同床共枕了。巧玉儿乖巧伶俐,深得刁小凤喜爱,几日后,就当了押寨夫人。
  刁小凤智慧过人,武艺高强。在江湖几十年,仇人很多,为防暗害,他的吃喝均由自己准备,从不吃外人送来的食物。他自己在山上种了一片地,一年四季种蔬菜粮食,他就吃自己种的东西,连自己的女人也不让动手。
  一晃十几天又过去了,探子又报,说是秦镖王带着十万银两前往京城。
  刁小凤略一沉思说:“他还是不改旧习,事不过三,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他决定这次杀死秦镖王。
  这天正是农历七月十五。铅云密布,偶尔刮来阵阵小南风,吹得山岗上的草簌簌抖动。
  秦镖王骑着高头大马,一脸威风。那杆镖旗在微风中抖动,他身后是长长的车队。奇怪的是,在他的身边有一个俊秀的女子,一身红衣,俏丽无比,一架红色绣伞遮在头顶。
  女子看看日头,说:“秦镖王,已经正午,就在这打尖吧。”
  秦镖王看看四周,说:“好。”一声喊,车队就四下散开。此时,忽地一声梆子响,刁小凤从天而降。
  刁小凤看着秦镖王说:“秦镖王,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儿个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刁飞侠的厉害。”
  秦镖王说:“刁飞侠,实话说了吧,我秦镖王在保定府也是一代镖王,受你侮辱,我岂能善罢甘休?知道吗,我还想再做十年镖王呐。”
  刁小凤说:“好你个无赖小子。前两次没让你成我的刀下鬼,算是让你白吃几天草粮,今儿个我想饶你,我的刀不答应了。”
  秦镖王哈哈一笑,说:“刁飞侠,真可惜了你的一世英名。前两次我使了区区小计,让你一回罢了,不想你竟当真。想我秦镖王闯荡江湖几十年,哪里输过一次?”
  刁小凤看着秦镖王得意的样子,顿时火起,说:“你个无赖小子,看我取下你的脑袋!”
  “慢!”这时,那个红衣女子上前一步,说:“刁飞侠,请慢动手。”
  刁小凤说:“你是何人?难道不要命了?干脆,我连你一块捎上吧。”
  红衣女子说:“刁飞侠,你难道不懂江湖上的规矩吗?动手之前,你为何不问问我是谁?”
  “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今儿个就是你和他的死期,我没工夫和你闲话!”刁小凤说。
  “真可惜了你的英名。刁飞侠,在下是云南洱海的孙兆安。”红衣女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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