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1期
爱的召唤
作者：陈笑海
二铁娘放下杯盏，说：“赵虹、二铁，你们还没回答娘的问题呢。”
胡二铁看着赵虹，希望她能给娘一个满意的答复。
赵虹朝二铁母子俩点了点头。
三神秘失踪
二铁娘脸上再看不到愁云，整日里乐开怀。以前，二铁娘担心儿子娶不上媳妇，现在可好了，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胡二铁也自然喜不自禁，同赵虹生活在一起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梦里。
可就在一个月之后，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赵虹失踪了！
……
二铁娘懊悔不已，悔恨当初实不该将赵虹带回家。胡二铁也变得郁郁寡欢，埋怨娘，说她不应该唆使赵虹同自己试婚，到头来，赵虹将他的感情骗得干干净净。胡二铁病倒了，整日回想着同赵虹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二铁娘清理了一下房子里的东西，还好，没丢掉一样，就连胡二铁给她买的高档时装、首饰，也一件不漏地放在二铁的寝室里。娘极力安慰儿子，说：“赵虹是不是回老家去打结婚证明了？”胡二铁说：“娘，您莫宽慰我了，我知道赵虹再也不会回这个家了，如果她爱我，为啥不把我带到她老家去？娘啊，儿明白自己是个打单身的命，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不能强求……”说着说着，母子俩抱头痛哭一场。
然而，就在胡二铁快要将这场伤心的试婚忘却时，突然接到赵虹的电话，叫他手持一束红玫瑰马上去新建长途汽车站接她。胡二铁高兴得泪如泉涌，立刻换上一套簇新的西装，在一家鲜花店里购买了一大束红玫瑰，招了一辆的士直奔新建长途汽车站。在新建长途汽车站的出站口，他差不多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看到赵虹的踪影。手里握着一束红玫瑰，不时招来路人惊羡的目光，胡二铁只好低着头，默数着数字打发时光。
就在胡二铁等得垂头丧气心烦意乱之时，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向他走过来，“二铁哥，你不认识我了？”胡二铁见赵虹奇迹般出现在自己面前，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拥了过去。赵虹不慌不忙，一把拦住他说：“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做多不像个样子啊！”说着，她接过胡二铁递上的红玫瑰，叫二铁帮她提着大皮箱，招一辆出租车返回家去。
这次返回胡二铁的家，赵虹却变了大样。她同胡二铁约法三章：一是正式结婚之前不准随便碰她；二是送她到电脑培训学校学习电脑知识；三是胡二铁每月的工资由她一分不少地存入银行。
胡二铁当面向赵虹保证：条条做到，不打折扣！白天倒好说，胡二铁在厂子里上班，晚上可就麻烦大了，按照赵虹的“约法三章”，他们只能同屋不同床。赵虹睡床铺，而胡二铁只得乖乖地睡在沙发上。反正，胡二铁寝室有空间，赵虹便机灵地用一块帘布将床和沙发隔开。赵虹进了电脑培训学校学习电脑知识，有时就与住读的同学一道睡在学校的大寝室。赵虹不在家里住宿时，胡二铁寂寞难耐，下了班就从书店里租回一大堆武打小说消磨时光。回想起同赵虹试婚的日子，胡二铁的心弦一次次颤栗不已。深更半夜，他常常悄悄地爬起来，走到赵虹床头偷偷地瞅上几眼。胡二铁不敢轻举妄动违约，害怕再度失去赵虹这个青春飞扬的“准新娘”。
一天晚上，胡二铁同钳工车间几名徒弟在酒店喝醉了酒，回到家已很晚了。趁着酒劲，胡二铁黑灯瞎火爬到赵虹床头，一把搂紧了赵虹。赵虹眼泪涟涟地说：“二铁哥，我们不是事先约法三章了吗？”胡二铁喷着酒气说：“赵虹，我们已试婚过了一个月，我实在憋不住了……”赵虹一个弱女子怎奈何得了牛高马大的胡二铁，在一片啜泣声中屈服了。
胡二铁觉出了赵虹的异样，拉开电灯一瞧，顿时傻了眼，问：“你修补了？”
“啥修补了？”
胡二铁指着床单上的“玫瑰花瓣”说：“赵虹，你看这——”
她坐起身，理了理蓬乱的头发说：“我不是赵虹。”
“你是谁？”
“我叫何朝晖。”
“……”
“二铁哥，我实话告诉你吧，赵虹也不叫赵虹，她叫何朝霞，是我姐姐。我们是双胞胎姐妹！”
“朝霞呢？”
四不堪回首
见胡二铁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何朝晖只好违背姐姐的意愿，提前拿出姐姐写给胡二铁的一封信。何朝霞那封长达十五页的信写得情真意切，向胡二铁袒露了她不堪回首的一段生活经历。
何朝霞出生在湘鄂边一个叫桃花山的地方，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山民，家里就朝霞、朝晖两姐妹，还是双胞胎。她们的长相、个头、性格十分相像，平常的一举一动、说话声音也几乎都一样，乡邻们把她们认错是常事。朝晖的学习成绩好，朝霞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了，在家里做活支持妹妹读书。父母让何朝晖考了市里的职业技校，以期毕业后尽快找到一份工作减轻家庭经济负担。她们家里特别穷，母亲常年患有类风湿病，地里的活计只能靠父亲一人承担。农闲时，父亲就到附近山场的爆破塘口去抬碎石挣钱。
村上的女孩们大都外出打工，可做爹娘的不让朝霞出去，一来外面的社会复杂，二来父亲在家里做活也需要个帮手。于是，何朝霞就没走出桃花山。三年过后，何朝晖技校毕业了，根据学校统一安排，她和她的同学一道前往天津就业。妹妹参加了工作，家里的经济负担减轻了，父母总算舒了一口气。
今年春上的一天，何朝霞正在山坳里给自家的一块桃树剪枝，母亲的一个远房侄子阿毛找到她，先同她寒暄一番，然后又把他在外面的所见所闻胡乱地神吹海侃了一阵子，说像何朝霞这样长相出众的妹子不出去打工挣钱真是冤枉活了。何朝霞一时好奇，向表哥阿毛问了外面的情况。巧舌如簧的阿毛又将广东天花乱坠地侃了一番，最后说：“朝霞，如果你愿意出去打工，表哥可以在广东江门市的一家超市为你找一份营业员的工作，至于报酬么，要老板根据你所负责商品的销售量具体敲定。”
想到春节回家过年的那些在外打工的同乡女孩个个穿红戴绿，胸前挂着“掌中宝”手机，何朝霞信服了表哥。她晓得表哥已在广东闯荡了多年，外面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了。何朝霞说：“只怕俺爹娘不会同意俺跟你去广东呢。”阿毛说：“你就先跟我一起去江门后再给父母打电话吧，再说现在打电话方便得很，说不定，你只需要上一个月班就能自己买一部手机，到时候随时都可以同家里保持联系。”就这样，何朝霞背着父母跟阿毛走出了桃花山。
到了江门，表哥阿毛将她带到几家大型超市门前转了几圈，何朝霞大开眼界，外面的世界竟然如此缤纷多彩，她甚至后悔自己没早走出桃花山到外面来打工。可是，表哥对她说：“几家大型超市，我都领你看了一遍，目前暂时都不招营业员，那就另找一家店先做着吧！”不日，阿毛把她带到胜利街的一家美容美发城，劝说她暂且在这里当几天洗头妹。何朝霞不愿在美容美发城做事，吵着要阿毛送她回桃花山老家。阿毛一改往日的和善面孔，说路费已花去好几百元，待挣够了路费后再送她回家也不迟！
在美容美发城，湖南籍老板娘安排她跟一个女孩学习怎样洗头洗面。谁知过了几天，美容城的领班却让她去陪客，并一再强调对方是当地有名的陈老板，陪得好，陈老板一定会出手大方，到时候大家都高兴。老板娘也不停地向她灌输“一年赚两万、三年盖楼房”的迷魂汤……何朝霞像被人往脸上抹了一把牛屎，死活不干。后来，老板娘又给何朝霞提供了几次机会，均被她一口回绝。老板娘恼羞成怒，骂道：“老娘是花了本钱招你进店的，别不识抬举，你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呸！”何朝霞如梦方醒，表哥阿毛早已将她卖给了这家美容美发城。老板娘见何朝霞不肯接客，便假惺惺地要送她回湘鄂边的桃花山。她们一道坐快巴到广州火车站，又连夜乘火车到了岳阳。下了火车，老板娘又租辆出租车，一下将她拉到一个比她老家还要偏僻的小村庄，将她卖给了一位脚有残疾、比她大十六岁的老光棍。
老光棍整日将她关在房子里折腾。何朝霞试图跑了几次，均被老光棍老鹰抓小鸡般捉了回去。为了唬住何朝霞，老光棍还在床头放一把用来杀猪的屠刀，威吓她说：“再跑，就砍断你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