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1期
爱的召唤
作者：陈笑海
一俏妹上门
胡二铁已是年近三十岁的人了，至今还没娶上老婆。不是胡二铁的相貌和人品欠佳，而是因为他一直在机械厂当“三班倒”的工人，后来又落聘下岗。不过，他最近已在城郊一家私营企业找到工作，干起老本行做了钳工。每天，他都要骑着那辆破自行车来回行驶十几里路程。
这天胡二铁加了一小时班，回到家里看见娘正同一个陌生女子坐在桌旁吃饭，不觉一愣。没等他开口，娘便站起身为他介绍：“二铁，她叫赵虹，坐车时钱包被人扒了，今晚来咱们家借宿的。”吃完饭，赵虹抢着帮二铁娘收碗筷打扫卫生。二铁娘见赵虹的一身衣服脏得不得了，一条裤角上还有几个小窟窿，难免生出几分怜悯，就跑到附近的夜市为她买来一套服装。等赵虹从浴室里走出来，像换了个人似的，只见她细眉俊眼身条儿匀称，活像仙女下凡。噫，这丫头竟如此漂亮！胡二铁母子俩不由得咂舌惊叹起赵虹的美丽来。
胡二铁的家就他们娘儿俩，住在汽运公司背后的一条胡同里。二铁爹原来是中学教师，十年前患上不治之症而撒手尘寰。承蒙学校照顾，二铁娘每月能领到200元抚恤金。二铁娘没固定职业，就在车站后门一角摆了个修补摊，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晴好的天气，天天坚持出摊。他们的日子虽说不上富裕，倒也过得滋润。二铁娘不愁生活不愁房子，愁的只是胡二铁没谈妥对象。
今天中午时分，二铁娘正准备收摊回家吃午饭时，一辆长途客车“嘎吱”停在她面前。车门打开，一个年轻姑娘趔趄地走下来，一头栽倒在装有工具的帆布包上。听车里人讲，姑娘乘车没买票，不能让她进站，好心的司机要她提前下了车。
二铁娘见状吓了一跳，忙走上前扶起她。可二铁娘刚一松手，她又跌倒了。二铁娘这才慌了神，赶紧戴上老花镜，再一次扶起她时就没敢松手：“丫头，怎么啦？”
姑娘的嘴唇嗫嚅着，额头直冒虚汗，有气无力的样子，想必是饿坏了。二铁娘毫不犹豫将这饿昏头的姑娘领到一家面馆，为她叫上一碗牛肉面，姑娘狼吞虎咽三两下便吃了个精光。二铁娘又买了一蒸笼包子，让她吃了个饱。姑娘一连打了几个嗝，脸上渐渐泛出血色。
二铁娘关切地问起她现在的处境，姑娘一一作答。她说她叫赵虹，今年二十一岁，是个孤儿，近些年来一直在深圳打工，前不久被一名做六合彩生意的老板给骗了。她曾在报纸上看到这座城市正在搞旅游开发的新闻，便决定来这里找份工作挣生活，不料在火车上被小偷拎了包，衣物和银行卡统统没了……二铁娘颇同情赵虹的窘况，就把她带回家，劝她暂时安顿下来再说。
第二天清早，赵虹起床后就要向二铁娘道谢离开。二铁娘问：“丫头，你准备去哪？”赵虹说：“大娘，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哪。”二铁娘说：“你不是说来这儿找工作的吗？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就住在俺家吧，等你找好了工作再搬走也不迟呀。”赵虹受此恩惠感激涕零，“扑通”一声跪下，哽咽着说：“大娘，您的大恩大德，俺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
赵虹白天在外找工作，夜晚吃住在二铁家。她是个勤快人，回到屋里就帮二铁娘拾掇房子擦洗家具，还帮二铁娘浆衣洗裳。胡二铁因在私营企业上班，老板正考虑提拔他当钳工车间的主任，工作繁忙，每日起早贪黑两头跑，也没过多的向娘打听赵虹的情况。
看到赵虹生得标致，又会做事，再想想儿子胡二铁还是单身汉一个，做娘的巴不得她在自己家里多住几天。近几天来，二铁娘到菜场买菜总是鸡啊鱼啊猪排啊往篮子里拣，反正净挑好的买，出摊更是高高兴兴的，时不时还要哼唱一段湖北大鼓。
二完美试婚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赵虹的工作还是没着落。虽说应聘了几家门店，她都嫌待遇低而放弃了。她同二铁娘住一间寝室，晚上常拉家常至深夜。赵虹从二铁娘嘴里得知了一些有关胡二铁的情况。胡二铁如今没娶上媳妇不光是其工作原因，他天生老实，做事憨厚，条件稍好些的女孩瞧不起他那副德性；条件一般的呢，二铁娘又不中意，可以说他是高不成低不就，婚事就这样一拖再拖，转眼成为大龄青年了。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二铁娘越看越觉得赵虹的长相好，人也好，是个难得的好丫头。要是胡二铁能娶上赵虹，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福气了。二铁娘想尽快促成他们，可又担心赵虹不乐意，一气之下跑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一天夜晚，二铁娘拐弯抹角试探着问了赵虹：“唉，要是二铁能娶上像你这样标致的媳妇，我死也瞑目啦！”赵虹说：“大娘，二铁哥一表人才，家境又好，恐怕他瞧不起俺呢。”二铁娘又不失时机地摆了一通儿子的种种优点，最后说胡二铁就是同女伢儿差点缘分。二铁娘见赵虹并不像她所想的那般心高气傲，脑海里就有了谱。双休日，二铁娘借故外出办事，将赵虹和胡二铁留在家里。赵虹明白大婶的意思，就主动接近胡二铁，常去二铁的寝室找书看，翻看他的相册。胡二铁蒙在鼓里，一直把赵虹当作妹妹看待，处处依着她，心想，反正她是借宿的，也住不了多久。
过了几天，二铁娘将话挑明，对赵虹说：“咱家的二铁就那样了，如果你愿意做胡家媳妇，你们就先处处吧，看到底合不合适，不是听说深圳那边时兴试婚吗？”
赵虹的脸倏地变得绯红，一脸羞赧地说：“大娘，只怕二铁哥、二铁哥他……”
二铁娘抿嘴笑了。
胡二铁下了晚班回来，娘就将准备让他和赵虹试婚的事儿给他讲了。二铁说：“娘，这恐怕难为赵虹了吧。”娘说：“人家姑娘都同意了，你还推辞个啥呢？”胡二铁洗漱结束，就进了自己的寝室。门一关，他摸黑上床倒头就睡下了，殊不知，脚头还有一个人，身子软绵绵的一团。胡二铁慌忙拉亮电灯，发现躺在他床上的竟是睡得正香的赵虹。他不忍吵醒她，径直下床去开房门，可门锁怎么也打不开。他这时才明白，是娘使了手脚。
胡二铁背靠床头刚闭上眼睛，赵虹就从脚头爬到他这头，推醒二铁，悄悄说：“二铁哥，大娘让我们先……。”
胡二铁想说什么，可伸手一摸便是赵虹滑溜溜光腻腻的肉体……
自此，赵虹同胡二铁就有了聊不完的话题。胡二铁白天要上班没时间陪赵虹，晚上就带她出去逛夜市、吃夜宵、溜旱冰、进网吧、上影都……这座城市能供市民游玩的地方，都留下了他们谈情说爱的脚印。一次，胡二铁的一个表妹订婚，他们一道前往。见了赵虹，亲戚朋友都禁不住惊叹起她的美貌，称赞胡二铁终于找了个靓丽的女朋友。赵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胡二铁更像是喝了蜜糖，浑身神清气爽，心里甜滋滋的。
几经接触，赵虹觉得胡二铁不仅为人诚恳忠厚，还特别会疼人，是值得女孩子托付终身的好青年，打心里爱上了胡二铁。每日中午，赵虹提前吃过午饭，就骑着自行车去城郊的机械厂给胡二铁送饭。二铁娘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胡二铁的徒弟们见了赵虹，也一股劲地夸胡师傅好艳福。
赵虹生日那天，胡二铁请了一天假，陪她去服装城购买衣服。胡二铁出手大方，一次就给她买了两套流行时装。赵虹从试衣室里走出来，就连同在店里挑选时装的几名打扮时髦的靓女也直夸赵虹的标准身段。路过一家“鞋业城”，胡二铁又让赵虹挑选一双上海产的高档皮鞋。回到家时，二铁娘早已为赵虹准备了一桌子菜，中间还放有一个大生日蛋糕。赵虹激动得热泪盈眶。看到胡二铁母子俩待她如同亲人，赵虹脸上闪过一丝让人难以觉察的不安。
吃饭间，二铁娘说：“赵虹、二铁，你们已经处这么长时间了，性格和脾气也都各自有所了解，如果合得来谈得拢，那你们就尽快把婚事办了吧！”接着二铁娘拉住赵虹的手说：“丫头，我们家同你有缘呀，来，大娘敬你一杯酒。”赵虹赶忙站起身，连连说：“不不不，妈妈，还是让我敬您一杯吧。”说着，给二铁娘斟了满满一杯酒，然后又给二铁斟了一杯，“二铁，我俩一起敬妈！”三只杯子碰得当当响，屋里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