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9期

唇脉神医

作者：吴剑飞

　　“快回去把儿子抱出采呀。”向有福跺着脚喊。
　　“长生被肖麻子的大太太看管得很严，根本出不了军营。”小小这时已经哭出声来。
　　“咱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向有福只得将小小抱在怀中，二人就这样相互搂着、哭着、吻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听门“啪”的一声被人重重地一脚踢开。二人一惊，急忙分开身。只见肖麻子挎着洋刀带着冯副官和几名卫兵，站在了他们面前。“他娘的，你果然在这里。”肖麻子说着一把揪过小小，“啪，啪”就是两耳光。
　　原来小小第一次从军中出来找向有福的时候，冯副官就跟踪在她身后发现了二人的秘密，因为当时抓不到确凿的证据，也就没有将此事报告给肖麻子。今天下午，肖麻子收拾完东西，不见了小小，忙问冯副官小小去了何处。冯副官只好说有可能去了向有福诊所。肖麻子听后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带人赶来，一进门发现小小和向有福正抱在一起，顿时大怒：“好小子，你竟敢给老子戴绿帽子。”肖麻子抽出洋刀对着向有福就要劈下。
　　“不，你不能杀他。看在我为你生了儿子的分上，你就饶了他吧。今后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小小哭喊着扑上前拉住了肖麻子的手。肖麻子听了小小的哀求，心动了一动：“好，就看在你为老子生儿子的分上，免他一死，但他这双摸过我女人的手却不能留着。”肖麻子说完转身对卫兵下命令：“给我把他的爪子剁掉。”
　　“啊!”小小闻听此言，当即昏倒在地。
　　“姓肖的，你杀了我吧。”向有福一头撞向肖麻子。肖麻子侧身一躲，向有福收不住脚，撞在了卫兵身上，卫兵乘势将向有福摁倒在了地上……
　　向有福从昏迷中醒来时，他的双手早已不复存在，白发苍苍的父亲正含着泪用纱布包裹他的双腕。
　　血水从纱布中渗出来，一滴一滴掉在地上，向有福的心也在一滴一滴地滴血。他抬起无手的秃腕吼叫：“上苍啊，人世间为何如此的不公平?”
　　向有福伤好后又背起药箱，独自一人走出了家门，来到距家乡千里之遥的青云城落了脚，改名向问天，坐诊行医。全国解放以后几十年的行医生涯中，向问天克服失去双手的重重困难，练就了世上绝无仅有的神奇切脉法——唇脉，医治好了成千上万的病者。今天正当他为眼前的女子吻脉诊断时，却意外地发生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这怎不令他回忆起几十年前那一段酸的往事呢?
　　“孩子，你——”向问天看着手中的照片早已泣不成声。
　　“我叫向苗，您就叫我苗苗吧。”女子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孩子，你奶奶和你爸现在何处?身体可好?生活可好?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向问天抽咽地问道。“奶奶和爸都在台湾，我是在报纸上看了有关介绍您的报道才寻到这里的。”苗苗将祖母和父亲以及她寻找到这里的情况讲给了向问天。
　　五十多年前，蔡小小抱着长生同肖麻子一起逃到了台湾，直到几年前，肖麻子去世之后，小小才将长生的身世告诉了他。而此时的长生已过知天命之年，早已娶妻生子。当他闻听亲生父亲并非肖麻子而是远在大陆的向有福时，大吃一惊，当时便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带着母亲回大陆寻找父亲。长生的女儿苗苗听说父亲要回大陆来寻找亲爷爷，立刻自告奋勇，去打前站。她绕道香港，来到了大陆。她带着奶奶年轻时的照片、提供的地址和线索在天高城连续寻了三四天，却也没找到向有福的下落。心灰意冷的苗苗最后只好来到天高火车站，准备乘车到北京长城转上一圈后，返回台湾，这样她也算不枉此行了。然而就在她在火车站候车室边看报边等车之时，却突然看到报纸上有这样一条报道：无手神医吻脉确诊，六旬老妇珠胎暗结。苗苗突然感到报纸上报道的这位无手老神医会不会就是她要找的爷爷呢?于是她带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来到青云城，找到了向问天的诊所。
　　向问天听完孙女叙述，禁不住喜悦与激动，他抬起光秃手臂搂过苗苗，“好孙女，爷爷做梦也没想到在我人老灯枯之时，还会见到我的亲孙女。”
　　“爷爷，我一进门就跟您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您不生气吧?”苗苗调皮地问道。
　　“爷爷开始是有点生气，但现在却是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向问天说着早已流下了两行热泪。苗苗为向问天抹去脸上的泪水：“爷爷，后面还有让你更欢喜的事情呢。”
　　一月后，一对母子从台湾来到了青云城，他们就是向问天日夜都在思念着的亲人小小和儿子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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