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9期
傅善祥：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状元
作者：河 汉
自隋朝开科举考试之先河，明朝从进士中拔出最佳者冠以状元之称。数代数科，出了无计其数的状元。纵观历史，状元不算稀奇。女状元却凤毛麟角，前代闻所未闻。直到太平天国开创科举女科，中国才有了女状元，而第一个女状元就是傅善祥。
傅氏，在中国灿若星河的姓氏家族中，无论是其人口的数量还是分布的地域，都属于小字辈的姓氏。但是如果考量其历史影响，傅氏绝对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姓。它在中国历史上所创造的第一，远远超越了其所占的人口比重。
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图书馆收藏的“傅氏族谱”里，记录着这样一副歌咏傅氏历史名人的对联：
学士科举列榜首
巾帼鼎甲第一名
上联指清代秘书院大学士傅以渐，他在顺治年间曾经考取过进士第一名，此人为官请廉节俭，学者敬其为星岩先生。下联指太平天国恩赏丞相，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状元傅善祥。
傅善祥(?—1856)，清末金陵(今南京市)人。她自幼熟读经史，精于女工，是一个远近闻名的才女。1853年，太平天国定都南京后，“令女官举女子应试”，也就是洪秀全之妹洪宣娇做主考官。傅善祥考中鼎甲第一名，名列榜首。旋即，东王杨秀清将她选入东王府，先后任“女侍史”、“簿书”、“恩赏丞相”等职，成为东王政务上的得力助手，并对太平天国的政治发挥了重要作用。
傅善祥以其特殊的身份，在特殊的历史时代，给后人留下一份特殊的感念。
傅善祥，出生于南京城里的一户书香人家，自幼聪慧过人，喜读经史。可惜生不逢时，身处清末乱世，无情的尊卑秩序和男女有别的礼教观念，把聪颖的她排除在男人所走的传统仕途之外。她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接受社会和传统早已安排好的道路：裹脚、女工、嫁人、传宗接代、侍奉公婆、相夫教子、夫在从夫、夫亡从子……
3岁那年，父亲带她去附近的一家书院玩耍。当他们嬉戏到书院外的甬道时，书院里传来朗朗读书声。年幼的善祥竟然止住了嬉闹声，歪过头，侧着耳朵，认真地倾听起来。更令人惊讶的是，小善祥也咿咿呀呀地跟着学起了读书。摇头晃脑、之乎者也，竟然也有几分相像，观者无不为之动容，无不为之失笑，也无不为之惊骇。
难能可贵的是，她对读书的热爱得到开明父母的支持。他的父亲亲自教她读书，小善祥在慈父的教导下开始走进了中华文化的殿堂。4岁涉猎蒙学儿歌，5岁学习楹联，6岁读《三字经》7岁背诵《百家姓》，8岁吟诵《千家诗》。
不幸的是，在她8岁那年，父母相继去世，家道迅速衰落。年幼的小善祥无依无靠，只好跟哥嫂相依为命，勉强度日。13岁那年，她的哥哥遵照父命把她嫁给了早就指腹为婚的李氏人家。丈夫比她小6岁，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13岁的少女，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除了羞涩，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婆婆是一个严厉的老女人，整天吆五喝六，指使小善祥干这干那。小善祥就这样整日在忙碌中度过，“披星戴月，一日不得过；寒尽暑来，一年不得息”。公公是一个老学究，整天阴沉着脸，没有一丝笑模样，使人看了非常害怕。
13岁是属于青春的，13岁的少女最大的财富是富于幻想。傅善祥毕竟读过《诗经》，在浪漫《诗经》的影响下，她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渴望和憧憬。而懵懂无知的小丈夫也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小孩子，丈夫的活泼好动给孤独无依的她以少许的快乐。两个孩子竟然也像成年人一样，在一起认认真真地描绘起自己未来的幸福。“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样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她18岁那年，丈夫得了麻疹去世。年轻的善祥在没有圆房之前，就一夜之间变成了寡妇。这巨大的人生变故让她手足无措，也让她痛不欲生，她体会到失去亲人的巨大痛苦。
更要命的不仅于此，儿子死了，以婆婆为主宰的这个家庭根本容不下这个苦命的女子。狠心的婆婆在埋葬完儿子之后，开始盘算起对傅善祥的处置。婆婆对傅善祥非常不放心，惟恐她难耐寂寞而做出什么越轨之事，败坏李家的门风。因为她知道这个儿媳妇由于饱读诗书有点不恪守妇道，因此严厉禁止傅善祥踏出大门半步。平时除了上厕所、晾晒衣服，傅善祥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做女工或者在织坊里纺纱织布，吃饭，睡觉，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尤其是傅善祥的哥哥因为生计问题迁到别处后，傅善祥在南京无依无靠，她在李家的命运更是岌岌可危。婆家的人对傅善祥的态度非常恶劣，甚至到了肆无忌惮的程度，以至于最终婆婆打算要把她卖掉换取银两。
进一步，悬崖峭壁；退一步，万丈深渊。傅善祥在李家已是到了走投无路的田地，可恶的纲常礼教和森严的等级制度把傅善祥逼上了生活的绝路。
1851年1月11日，太平天国在广西桂平金田村举行武装起义。1853年3月19日，太平军攻占南京并将之更名为天京，作为天国的首都。宏大的农民起义，以其摧枯拉朽之势，横扫邪恶势力，天京街头的气象也为之一新。
傅善祥无路可走，毅然投奔了太平军。对她来说，生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这一切似乎预示着她美好的未来。
咸丰三年(公元1853年)，太平军定都天京后，起义军的中心任务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除了行军打仗，继续同清王朝军队争夺全国土地外，更重要的是如何管理军事占领地区。但是，这方面的人才极其匮乏，因此太平军的当务之急是选拔人才。以克服义军治理国家的先天性不足。
是年春末，洪秀全颁布诏书，开甲取士，同时打破常规，增加“女科”；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破天荒的。男科的主考官是东王杨秀清，女科主考官是洪秀全的妹妹、西王肖朝贵的妻子洪宣娇。傅善祥摒弃世俗偏见，勇敢地报名参加女科考试。当时参加科考的男女士子有六百多人，男科女科试题一样，均为“太平天国天父天兄天王为真皇帝制策”。考场上的傅善祥显示出其超人的才华，她提起笔来，文思泉涌，才华横溢，顷刻间挥笔而就。她的文章处处精华，字字珠玑，洋洋洒洒一万有余，初评时，就获得了阅卷官员的一致好评。
经过层层选拔，她的文章最后被送到了东王杨秀清的案头。东王看后，立即为这篇才华横溢的文章所折服，尤其是文中的观点，更是让他欣喜不已：“三皇不足为皇，五帝不足为帝，惟我皇帝，乃真皇帝。”于是“虎颜大悦”，提起朱笔毫不犹豫地将傅善祥点为女科状元。傅善祥考中鼎甲第一名，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女状元，也是唯一的女状元。
上元人吴承桢，当时住在天京，除了用自己的笔描绘宏大的农民起义外，也在诗注中详细地记载了这一历史事实：“女馆内有识字女子考试，取傅善祥为第一。傅善祥是金陵人，二十多岁，很有才气，考上后在东王杨秀清府里供职，有关政事文书全由她自责处理，杨秀清十分满意。”
消息传出，海内外震动。太平军中的女军官兵，欢呼雀跃，庆贺这一伟大的事件。有民谣为证：“青青柳，蓝蓝天，走过秦淮看两岸，大红灯笼挂满天，祥妹子做状元。”这个消息也传到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