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6期

浓墨宰相刘墉

作者:王 强




  清代有一位著名的书画家,集清代帖学之大成,其行书传世甚多,他就是刘墉,乾隆朝宰相,后人称之为“浓墨宰相”。不过,这个刘墉和大家印象中的宰相刘罗锅却有着众多的不同。
  刘墉(1719—1804),字崇如,号石庵,另有青原、香岩、东武、穆庵、溟华、日观峰道人等字号,诸城县(今属山东高密市)人,清朝大学士刘统勋之子。
  刘统勋是清代名臣,26岁即考中进士,不到40岁便升为内阁学士、刑部尚书。他忠直勤奋,有大臣之节,善于决断,果敢坚毅。
  与父亲刘统勋相比,虽然刘墉为官数十年,历任学政,知府,按察使,内阁学士,户部、吏部侍郎等职,但基本上没有像样的政绩,只是庸庸碌碌,随例调迁而已。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他在朝为官之时,正是乾隆宠臣和坤当权之时。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刘墉唯以自保为念,不敢与和珅正面抗衡。
  为什么墉会右汶样和《宰相刘罗锅》中弃全不同的表现呢?
  刘墉在任江宁知府时,曾以清直闻名,但乾隆二十年,还在西北边陲的刘统勋因一纸奏疏而遭祸,刘墉及其家人均被株连,家产也被抄一空。一个多月后,刘墉被放了出来。出狱后,他在日记里提醒自己:今后为官要牢记“敏于事、讷于言”的圣训,三思而后行。电就是在这个时候,刘墉的为官之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开始变得圆滑起来,与电视剧中的机智多谋、刚直不阿的形象大不相同。
  刘墉的圆滑世故,当时就遭人指责,将他比作汉代的公孙弘。公孙弘以儒学取士,官至宰相,但阿谀,好滑稽,无所建树,竞得善终。观刘墉一生,和公孙弘确有相似之处,可是,他刚直不阿的“艺术形象”是如何流传开来的呢?
  其实,这主要是传说使然。
  关于刘墉的传说,到民国时期多了起来。《所闻录》中记载:“清乾隆时,和珅当国,权倾一世,结党营私,道路侧目,朝士莫敢撄其锋者。时诸城刘文清公崇如(名墉),总制百揆,亦无以挫其焰,心常衔之。癸未春首,侦知和应召入宫。值风雪载途,泥泞遍地,乃故著敞衣,迎之于路。和至,命人持刺,高谒于前曰:‘中堂亲自过府贺年,不遇,今降舆矣。’和无法,只好下轿,比欲寒暄,而刘已跪地与贺,和珅答之,玄裘绣袄,已污秽满身,哭诉宫闱,卒莫奈刘何。”
  这个故事已经十分生动,开启了后世刘墉的滑稽故事之风,刘墉的形象也随之改变。
  刘墉是清乾隆十六年辛未科二甲第二名,是科本拟刘墉为状元,但乾隆皇帝见其名为“墉”后便说:“状元怎能用‘墉’碌之人,我要当面看看。”乾隆一见刘墉,心中便有不悦,想当面难为他,便让其吟诗一首。刘墉岂敢违背圣意,便随口吟道:
  “背驼自乾坤,胸高满经纶。一眼辨忠奸,单腿跳龙门。丹心扶社稷,涂脑谢皇恩。以貌取才者,岂是圣贤人?”
  后来,人们根据此诗臆断刘墉是个罗锅儿。其实,这只是后人的想象,要想解开刘墉是否真的是罗锅儿,首先要了解一下清代的取士、选官标准。
  在封建社会,选官向来是以“身、言、书、判”作为首要条件。所谓“身”,即形体,需要五官端正、仪表堂堂,否则难立官威;所谓“言”,即口齿清楚、语言明晰,否则有碍治事;所谓“书”,即字要写得工整漂亮,利于上级看他的书面报告;所谓“判”,即思维敏捷,审判明断,不然便会误事害人。在这四条标准之中,“身”居首位,是最重要的。刘墉系科甲出身,必在“身、言、书、判”这四个方面合格,方可顺利过关。因此,我们可以肯定地说,刘墉绝对不会是个罗锅儿。
  还有一个旁证,可以从侧面说明这个问题。按照当时的制度,举人应会试三科不中者,还可以应“大挑”一科。这一科不考文章,只论相貌,标准是“同、田、贯、日、身、甲、气、由”八个字,以字形喻体形和相貌。“同”指长方脸,“田”指四方脸,“贯”指人的头大而身体直长,“日”指身体端直而高矮肥瘦适中。可见,清代选官很重视被选者的相貌,所以,即使刘墉算不上仪表堂堂,但也不至于体有残疾。当然,“刘罗锅儿”的称号也是事出有因,据史书上记载,嘉庆帝曾称刘墉为“刘驼子”,足见他确实有些驼背。不过当时刘墉已经年逾八十,有些弯腰驼背也很容易理解。
  刘墉与乾隆的关系,民间也有很多传说,比如说刘墉是皇太后的干儿子,刘墉与乾隆就是干兄弟。而“和坤使坏,刘墉参万岁”的传说还被编人传统相声《官场斗》里,把刘墉说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然而事实上,这仅仅是老百姓的一种良好意愿而已。
  作为官场中人,刘墉十分注意与乾隆搞好关系。乾隆四十二年秋天,当时任江苏学政的刘墉向乾隆皇帝奏请自行刊刻乾隆的《御制新乐府》和《全韵诗》,使之在江苏全省发行,同时还建议赦发到全国各省。这一建议让乾隆觉得很舒服,刘墉也因此官运亨通,职务升得很快。
  刘墉与和珅的关系总是人们关注的焦点,在近几年热播的有关电视剧中也被渲染得淋漓尽致,通常把两人的关系捕述得忠奸对立、水火不相融,其实在历史上,两人的关系并非十分紧张。刘墉对和珅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独善其身。时人曾说:“和珅专权数十年,内外诸臣,莫不趋走,惟王杰、刘墉、董诰、朱珪、纪昀、铁保、玉保等诸人,终不依附。”刘墉调入京城后,调整了自己的为官思路,变刚直方正为滑稽模棱,尽可能不与权势冲天的和珅做正面冲突。但在乾隆帝“龙驭归天”之后,已是体仁阁大学士的刘墉却积极参加了对和坤的处理,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乾隆帝死后的次日,嘉庆帝即夺和珅军机大臣、九门提督等职务,并任命刘墉为上书房火臣,入内当直,以供随时咨询。随后,各省督抚及给事中纷纷上章弹劾和珅,要求将他凌迟。不过,刘墉等人建议,和坤虽然罪大恶极,但毕竟做过先朝的大臣,不得不为先帝留下面子,请求次律,即令其自尽,保其全尸。
  为防止有人借和珅案打击报复,避免案件扩大化,刘墉等人又及时向嘉庆帝建言,妥善做好善后事宜。于是处死和砷的第二天,嘉庆帝就发布上谕,申明和珅一案已经办结,借以安抚人心。和珅倒台后,刘墉受赠太子太保,但他在处理和珅的案子上并未泄私愤,表现了一位政治家应有的风范。
  如果说刘墉与和珅处于对立面的话,那么,他与纪昀的关系则相当融洽。纪昀出自刘墉之父刘统勋的门下,两人有师兄弟之谊。大学士英和在其《恩福堂笔记》中记载,纪昀与刘墉关系极好,纪昀才思敏捷,刘墉字写得很好,故纪昀常请刘墉为自己写对联,如“浮沉宦海如鸥鸟,生死书丛似蠹鱼”便是纪昀非常喜欢的诗句,生前曾将此诗作为自挽联。纪昀去世后,刘墉将其写下来,作为挽联相赠。
  刘墉和纪昀都好收藏砚台,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刘墉赠给任都御史的纪昀一方砚台,还特意在上面题识:纪昀喜欢我的黻文砚,因此我就送给他,而书之以铭文,“石理缜密石骨刚,赠都御史写奏章,此翁此砚真相当”。这不仅在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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