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制婚姻(6)_应天故事汇

六

　　往事就在眼前，短短几年，张林变了，蔡娟也变了，现在的蔡娟竟然为了张林给她夹菜而感动的一塌糊涂。大家都在变，大学毕业就像一个分水岭，有些人高飞，有些人匍匐在泥里。当社会赋予人们的角色打破了大学时平等的地位，每个人的心态都随之发生相应的变化。这是竞争社会的铁律，残酷却真实！

　　接下来几天韩新比较清闲，听说公司又接了一个案子，是川西彝族自治县旅游局搞的旅游项目。现在各少数民族地区都争相做旅游，想把自己独特的文化资源转化为看得见的经济效益。想法是对的，但韩新内心对此有些抵触。

　　星期四，韩新第一天开着新车去上班，踌躇满志。一进办公室，张大伟就笑嘻嘻地凑过来：“韩新，高总说彝族自治县的旅游项目交给你策划了？我想到那边看看，你能不能跟高总说说，让我去？给你当司机，怎么样？”韩新说：“算了，说实话，我不想做这项目。”张大伟一脸不解：“为啥子？你脑子进水了？”韩新苦笑：“你脑子才进水了呢！懂个屁啊你。”

　　张大伟大大咧咧地坐下，拿韩新桌上的一只签字笔把玩着：“你呀，我都不稀说你，整天不知脑子里想啥子玩意，人有项目的时候都抢着干，就你朝外推。”韩新打开电脑：“不是我朝外推，是有些项目不能干，太伤天害理。咱公司以前做过广西的一个寨子。当地村民多淳朴啊，我们去的时候，他们拿米酒腊肉的招待我们，晚上还开篝火晚会欢迎我们——操，这电脑让病毒折腾疯了，一打开就是黄色图片。”

　　张大伟嘿嘿笑着说：“别急，我给你修修。整天上黄色网站，看你表面上挺老实的，心里头花花肠子不少。这毒不好杀，我给你重装程序吧。”说着张大伟给韩新的电脑备份，准备装程序。

　　韩新又说：“后来我就以桃花源为蓝本策划了那个项目，拿到中央台旅游频道打了几次广告，那地方火了。后来再去那儿玩，他们开始要钱了，米酒一杯二十块钱，唱一首歌要五十块，跟打劫似的。要我说，那些边远地区的项目最好斟酌一下再上，搞不好就把当地文化传统破坏了。真搞不懂我们这些开发旅游的，是在搞建设，还是在搞破坏。”

　　装完程序，张大伟说：“龟儿子，你少他妈假清高，也不看看周边环境，竞争那么激烈，你不干别人也会干，反正我不管，我就想出去玩玩，你要是去，一定向高总推荐我。”

　　当天开会讨论这个项目的时候，高总还是让韩新来牵头策划，毕竟他以前独立担纲过类似的项目。韩新推脱了一番没推掉，心情郁闷，跑到张大伟那儿发牢骚。

　　张大伟笑他：“你都奔三的人了，怎么那么愤青？我明白你对旅游业有自己的理想，可理想算个锤子？能拿来吃？现实点吧，现在谁不为钱活着？”韩新生气说：“感情我说了半天都是对牛弹琴了？这不是理想的事，是道德的事。”张大伟嗤笑：“连理想都不算个锤子了，那道德就更不算个锤子了。还是说点别的吧，这次我主动申请当司机，陪你去踏勘现场，可不是想听你讲什么道德的，还是正经点，聊聊女人吧。”

　　晚上回到家，吃完饭，看韩新有点闷闷不乐，何琪贴上来问：“怎么了小新，谁惹你了，给妈妈说一下，妈妈替你做主。”何琪有时候母性大发，粘着韩新给她喊“妈妈”，每当韩新这么叫的时候，她都很亲昵地摸着韩新的头，说一些类似于“乖，妈妈给你买糖吃”的话。韩新有时候很配合地钻到何琪怀里，顶着她的乳房喊“不嘛，我要吃奶”。

　　可这会韩新没心情陪何琪玩这个游戏，瞥了她一眼：“也没事，就是明天我要到彝族自治县去踏勘项目。不太想去？”何琪露出和张大伟一样的诧异表情：“为啥子？策划一个项目能赚很多钱呐！”

　　得，又是钱！韩新懒得跟何琪说，兀自调着电视频道。何琪装模作样地打了他一下：“你这小孩，怎么不跟妈妈说话了？”韩新说：“我不是后来又答应去了嘛，还跟你说啥子？说了你也不懂。”何琪说：“哦，那你先看会电视，妈妈给你收拾一下行李。不过明天你别开家里的车去哈，还没过磨合期呢，不能跑山路。再说我也有个同学聚会，想开车去。”

　　“什么聚会还值得开车去啊？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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