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官阶(75)_应天故事汇

七十五

　　卢品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冷静地把省里的精神转化成了他自己的决定，但语言的背景仍然是上级的批示精神，这就是一个成熟领导的高明之处，善谋善断，永远处于主动地位。

　　在老地方"梅竹菊"包厢里，胡适倾听着卢品谈这工程是多么得来不易，这工程能让他胡适参与进来更是来之不易，这个工程的建成将会给红河带来全新的变化，这变化有自然的、有精神的、有物质的。

　　胡适听得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心里像喝了一大碗人参汤。

　　卢品谈完，说想听听胡适的想法。胡适说他没有说的了，说这样的机会如果抓不住，一生恐怕就要落下最大的遗憾了。看得出来，胡适已没有语言来表达对卢品的感谢了。

　　胡适依据卢品的思想，激动地谈了要建好电站的许多设想和具体施工人员安排。卢品听着，没有说什么具体意见，只是反复强调了工程的重要性。

　　胡适心里明白，领导就是领导，领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方案全优。

　　小姐上了几个汤，是鲍鱼汤、甲鱼汤、人参汤。卢品一见食欲大增，说清淡好。胡适要上酒，卢品不让。

　　饭局中，卢品不经意透露出一个信息，说羊夫人想购置一套商品房。

　　胡适心领神会，也装出漫不经心地说："这事好办，羊夫人有个远方亲戚在卢敏手下干事，通过这亲戚一定会把这事办妥，我安排安排，马上把资金给卢敏的公司打过去。"

　　胡适说着，脸上露出了一种将军出征前已胜券在握的神情。

　　小姐进来添茶。卢品心有所动，眼神缥缈，但没有丝毫表示。表面上看起来，卢品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角色。

　　胡适看卢品一脸寡味的表情，说："今天不凑巧，黄小姐请假了，说是她母亲病了。"

　　卢品说："没什么，我知道。吃点饭，早点休息，今天也累了。"

　　卢品说完，自知说漏了嘴，便补充道："她走的时候给我发了一个短信，说是她母亲病了。"

　　胡适心中完全有数了，心想那妞没有白养，用上了，说："那妞还可以吧，就是文化低了点，不然的话，我早就把她送到大学里深造去了，我公司里也正缺这种有点气质的公关小姐呢。"

　　卢品喝着汤，对胡适的话并没有表示出多大的兴趣，卢品说晚上还有个电话会。胡适把那瓶没有开瓶的红葡萄酒退了，给卢品换来了两条"大中华"。

　　两人轻松结束了饭局。分手时，胡适不经意地报告了他派的人探到了冉与犁有过好几次的单独接触。卢品眨了一下金鱼眼，沉默着。

　　胡适看着卢品猫腰钻进了黑色的乌龟壳小车内，"嘭"地关上了车门。他觉得今天卢品关车门的手特别重。

　　明渠与暗渠

　　胡适参与电站建设已是铁板钉钉子，十分稳当了。他告辞卢品后，就去新华书店搜集全世界有关水电站的资料，他想把他一生的聪明才智都贡献在这个大坝的建设上。

　　一路上，他驾着他的"宝马"，哼着小曲，心情像五月放飞在天空的风筝。他路过百货大楼前的停车场，场上聚集着一大堆人，那些人有的在吹口哨吆喝，有的在摇头晃脑地伴唱，有的在低头看写字。

　　胡适看这架势就知是贾癫子又在表演什么好戏。先前胡适是很喜欢贾癫子的，他也曾委托贾癫子帮他出了一口恶气，如今胡适攀上政界人物以后，对贾癫子反感起来，但贾癫子的魅力却仍然存在。

　　现在他路过这里，不免又要把车停下来。他摇下车窗，一曲节奏欢快的电子琴声就飘进了他的车内。接着，他听到有人高声叫好。

　　"好，写得好呀，唱得好呀。"胡适在车内就听到有个小孩奶声奶气地念道：

　　红河十大怪

　　修渠像飘带

　　垃圾满街甩

　　牛肉注水卖

　　好吃舐屁眼

　　妓女抖风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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