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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冷不防,康熙一探身,吻住留瑕,站起身,把她整个人抱进内寝去,把那群宫人都赶出去,将她按倒在床上,另一手要拉开她的衣裳,留瑕慌乱地推着他:“君子动口不动手,别犯蛮……”

  康熙给她撩拨得心旌动摇,慵懒地笑着说:“动口也行,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留瑕突然停止推他,明眸愕然地看着他,康熙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也停下动作,但是留瑕下一秒就爆笑出声,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解的人换成了康熙。他看着留瑕捧腹大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小妖精……哈哈……皇上您真逗……”留瑕笑得喘不过气。

  “真那么好笑吗?”康熙问,留瑕点头,他脸上一热,只强装着不在乎。

  留瑕却不罢休,她学着康熙刚才的语调,眯着眼睛,正经八百地说:“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哎哟……笑得肚子疼……疼得紧……”

  “你……哈……讨厌。”康熙放开了她,坐到旁边去,转过身不理她了,其实脸上羞得发烫,心里盼着留瑕能说出点话来圆场。留瑕翻了身,侧躺在床上,伸手拉一拉康熙的衣角,康熙心中暗喜,但还是装作没有表情地说:“做什么?”

  “皇上做什么不说话?是在想着哪个小妖精?嗯?”留瑕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一说完,又自己笑得开心,那样子,就像个捉狭拌嘴的小孩子。

  康熙痴痴地看着她笑得那样开怀的容颜,发鬓散乱,双颊晕红,月白绣衫的盘扣松了,一抹酥胸若隐若现,这都还好,最是那毫不掩饰的笑容,纯真得让康熙动心、动情。

  留瑕只顾自己笑,没防着康熙突然又靠过来,一把按住了她,她原想笑笑蒙混跑开,但是康熙专注地凝视着她,长长的睫毛一眨,他露出一个醉人的笑:“留瑕,朕可是要动口了。”

  此时,外头传来打更的声音,明亮的月色下,不到子时,承乾宫里就已经熄了灯火,宝帐低垂,三十年前的专宠无处可寻,三十年后的风月无边方兴未艾,夏日的风吹过树梢,梨树摇了摇,几片叶子落下,像几对脚印,预告了紫禁城的秋天。

  东六宫.康熙二十八年秋

  一样是四更起身,柔声轻唤却不在帐外、就在身边,康熙睁开眼睛,也不管脸没洗、口没漱,赖着留瑕亲了几口才起身梳洗。留瑕服侍康熙换上天青绫面织折枝莲纹长袍,银白带子环过康熙的腰,留瑕要扣上带子的时候,发现原本的带扣扣上后,还有两指多的空隙,康熙低头看了看她,微笑说:“没你在身边,朕可是‘衣带渐宽’哪!”

  留瑕不答,低头一笑,眉目含情,给他罩上石青缎巴图鲁背心,顺手抚平肩上几处皱褶,康熙爱怜地替她簪好一枝快掉下的点翠缀珠长簪,手指拂过如云秀发,康熙想起昨夜,又凑过去亲了一口,才晃晃悠悠地带着随从回乾清宫用早膳。

  这头处理完了,留瑕又到十三格格屋里叫醒四阿哥,哄着穿衣梳洗、给他张罗早饭。四阿哥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任乳母太监们摆弄,穿好了衣服,随便扒几口干饭就要出去,留瑕连忙把他按住:“吃这么点儿哪成啊?师傅们今儿个一定特别扭,不让你们吃加餐食,多吃点。”

  四阿哥揉揉睡得浮肿的眼睛,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瑕姨怎么知道师傅今儿一定别扭?你问过师傅了吗?”

  “瑕姨昨儿起了个课算的!快吃!”留瑕胡乱编了个借口。

  四阿哥扑哧一笑,得意地说:“骗人,瑕姨不会《易经》,六十四卦背不全,还怪《易经》不灵,我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

  “我也起了个课算的!”

  四阿哥露出的那个奸笑表情看起来异常熟悉,留瑕眯了眯眼睛,随即大笑起来,一戳四阿哥脑门:“一准是你那英明神武的阿玛说的,真是的,出我的丑。”

  “阿玛本来就英明神武嘛!要不怎么是我阿玛呢!”四阿哥打直了腰,骄傲地说。

  “得得得!我惹不起你们这英明神武的爷儿俩。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还自己说自己个儿阿玛英明神武……”留瑕笑得弯腰,拱着手说,“小祖宗!小爷爷!算我求你了,多吃一点吧!”

  两刻钟后,留瑕吩咐乳母给十三格格喂饭,自己牵着四阿哥,带上太监宫女,匆匆赶往毓庆宫,天色未亮,毓庆宫前已经排了几列黄色的西瓜灯,都是各宫的阿哥,看着留瑕带着四阿哥过来,所有人都打了个千儿:“慧娘娘吉祥。”

  “爷吉祥。”留瑕也一福,低声说。

  大阿哥胤褆已经十七岁,长身玉立,因为好武,身子锻炼得相当结实,只是昨日被康熙训斥,脸色有些不豫,只是留瑕在场,也不好不去打个招呼,便趋前说:“慧额娘册妃后,儿子还没给您请安过,只让福晋进承乾宫代儿子略尽心意。前些日子听福晋说,慧额娘似乎有些头疼,让门人从四川捎了几斤天麻,不值几个钱,回头让人给您送去。”

  “不过是点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有劳大爷、大福晋惦记了。”虽然大阿哥一口一个“儿子”、“慧额娘”,万分尊敬,不过这位大爷是康熙长子,素来爱重,又是大学士明珠的嫡亲外甥,所以留瑕不敢摆出长辈身份。

  透过西瓜灯亮晃晃的光,大阿哥看见留瑕脸上谨慎的表情,他正值青春,留瑕的美慧聪明早已有所耳闻,心中总是暗自向往。偏生太后指给他的,是个尚书千金、伊尔根觉罗家的姑奶奶,家里头宠惯了,又因为是康熙长媳,在太后与康熙跟前都很露脸,越发地娇蛮任性,两口子吵架、打架常有,闹得鸡犬不宁。此时在这灯火阑珊之地,乍见留瑕,只大他七岁,却是“额娘”,大阿哥心里觉得很别扭,就像站在毓庆宫门前,总是觉得为什么“毓庆主人”不是他?

  留瑕自然不知道大阿哥心里的这些心思,只觉得大阿哥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很不自在,恰好宫门开了,四阿哥说:“瑕姨,我去上书了。”

  “好,快去吧!”留瑕露出微笑,向大阿哥一福,“大爷,我先告辞了。”

  大阿哥还来不及说话,四阿哥又跑了回来,拉着留瑕说:“瑕姨,今儿下午能不能去承乾宫吃点心?”

  “看你阿玛怎么说。”留瑕凑近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四阿哥高兴地走了,一脸天真的四阿哥,与留瑕说话完全不用避嫌。

  留瑕转身离去,大阿哥目送着她,低声说:“要是我早生几年、或者晚生几年……真他娘的什么世道。”

  留瑕赶往太后的宁寿宫,远远的,就看见几列宫灯排在二门外。留瑕走进宁寿宫正殿,一路上,与妃子们轻声打招呼,却见上首只有荣、德、宜三妃,三人见她过来,荣、德二妃低声说:“妹妹来了?今儿有些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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