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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我不信。你给我看你的记者证。”

  “可以。不过,不在我身上,在宾馆里。”

  “为什么在宾馆里?你不是本地人吗?”

  “我是不是本地人你不知道呀?可见你也不是本地人。”

  “你反应挺快的。我不是本地人,没上学了,也不做吧女了。你刚才说的不错,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喂,我干吗对你说这些?你真是记者吗?”

  “除了让你看记者证,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以证明我的身份?再说了,我干吗要骗你?”

  “接下来你该采取激将法了,说,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跟我上宾馆呀。”

  “我没说,这可是你说的。”

  “我只是把你想的说出来了,对吧?不过,你还别说,这样邀请我跟你上房间,真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我……”

  “我是无所谓的啦。”

  “你无所谓难道我有所谓?”

  “你那儿有套子吗?说好了,没有套子我是不做的啦。”

  “有套子我也不做,你没看到吗?我病了。”

  “那我们说好了,我跟你去宾馆,只是想跟你讲讲我的故事。怎么样,我们要不要拉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嘻嘻。”

  第十八章

  黄逸飞第一次感受到了男人累断腰是怎么一回事。

  黄逸飞已经连续三天没理朝政了。他的所谓朝政其实就是公司的事务,第一天上午还有公司的几个电话打过来,黄逸飞让他们看着办,后来一烦,干脆把手机关了,从此就没有下过床。

  人不吃不喝当然是不行的,何况每天还有几次超过一场篮球比赛的体力支出。黄逸飞上场的时候尚能生龙活虎,只要一射完,便马上变成了一条死蛇。但死而不僵,他会很快被唤醒,像一座小小的火山似的重新喷发。

  安琪也起了变化,她原来并没有太把男人当一回事,没想到在自己被弄得一次又一次的高潮迭起后,会对一个男人疼爱有加。她能明显地感觉到黄逸飞的体味让她的神经亢奋无比,牙根直痒痒,恨不得随便逮着他身体的某个地方,把细细的牙齿深深地刺进他的肉里去。起变化的还有她的骨头,她明白了风骚入骨是怎么一回事,骨头像含在嘴里的巧克力一样被融化是怎么一回事,骨头变轻了人可以脚不沾地在房间里穿行又是怎么一回事。对于一次又一次让自己死去活来的男人,她真的是又爱又恨,只要她一搂抱着他,或者他的一只手随便地搭拉在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她就觉得浑身的皮肤都在欢欣雀跃,要么冷得直起鸡皮疙瘩,要么热得黑汗水流直想找个地方慢慢融化了这不知道拿它怎么办才好的肉身,她真的觉得自己成了仙,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

  与黄逸飞不舍昼夜的肉搏大战,还让安琪母爱泛滥,她不用吹灰之力便把黄逸飞幻想成了自己的孩子,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却决不能让黄逸飞也这样。相反,她还就要让他吃好喝好睡好。

  烹饪不仅是一种兴趣,更成为了一种需要。为了黄逸飞,安琪更是愿意钻研和琢磨。书、电视和网络,都是老师。尤其是网络,可真是一个好东西,你想了解的知识应有尽有。安琪查看了有关网站,把增进男女“性福”生活的药膳食谱专门拿一个小本子记了下来,好在市场上什么都有,能够很方便地让她照本宣科。

  情况往往是这样,当黄逸飞因为辛勤工作而酣然入睡的时侯,安琪便会悄然起床,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市场,自掏腰包采购各种助性的食物。她的厨艺日益精进,连美食家黄逸飞都会一边喝着汤或一边咀嚼着菜,一边向她投来嘉许和惊叹的目光。

  在这种情况之下,李明启被轻而易举地忘到了爪哇岛。安琪的手机早就关掉了,黄逸飞、从他家到菜市场的道路,成了她全部的世界。

  他们这样一起过了一个星期,直到安琪花光了自己口袋里的最后一块钱。

  这个时候他们早已经“老婆”“老公”的互相称呼了。

  公司的同事都知道安琪早就辞职了,所以,当她和黄逸飞相携着走进公司的大门时,便多少有点惊讶。不过,这个社会的口号是“一切皆有可能”,他们用一秒钟便理解和接受了安琪泡上了他们老板这样一件事实。

  黄逸飞和安琪想了解公司的现状,却没有那么容易。首先是人员,有些已经走了,有些正准备走,剩下来准备与公司共存亡的,是那些既不能替公司挣钱,也不知道去哪里的主儿,他们都是黄逸飞以前做业务时留下来的副产品——除了给回扣,还得照顾关系户给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一两个就业岗位,不干事照样拿钱;其次是资金,财务部长秦老太太是黄逸飞的远房亲戚,一个在大型集体企业做过财务副科长的注册会计师,退休后就一直跟着黄逸飞干,人古板而忠诚,她告诉黄逸飞,公司还有三万多块钱的流动资金,其中包括一万八千六百元的应收款,那是帮一家酒楼做广告牌,验收之日该收的,不过,听说他们对活儿不满意,正准备找碴儿赖账;第三是业务,手头的业务全部做完了,本来有六七单业务在谈,因为跟黄逸飞联系不上,一半被别的公司抢走了,另外一半被已经走掉的业务经理带走了。

  黄逸飞坐在大班椅上,用手指头把安琪勾了过来,那时她正坐在沙发上用两只手撑着下巴望着黄逸飞发呆。黄逸飞让安琪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撩弄着她耳后根边上的一缕头发,又用那只手顺势把她的耳朵扯了扯,说:“你看到了也听到了,这就是公司的状况,如果没有钱进来,大概还可以维持半个月。我的车已经跑了十几万公里,估计还抵四五万块钱。房子做的按揭,每个月要交五六千。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哦,你可能也知道,我还有个女儿,还要负担她的抚养费,怎么样,现在,你还想跟我当老婆吗?宝贝儿,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

  安琪并不回答,她在黄逸飞怀里慢慢地挪动着身子,到差不多正对着他了,便伸出两只手抱住了黄逸飞的头,她把自己的脸贴上去,用嘴唇寻找他的嘴唇,很快把自己的舌头塞到了他的口腔里。黄逸飞一边笑着一边试着把她推开,哪里做得到?只好由着她胡来,希望她快点搞完。

  安琪得寸进尺,她的手像一条活泼的鱼似的从他的衣服里抄进去,在他的胸肌处游弋。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俨然已经进入角色,“我要。”她说。

  黄逸飞就是再宠她也不会再容她继续胡来了,他一边把她推开一边强行站了起来,他搂着她免得她摔到地板上,又在她脸上嘬了一下,说:“你别闹了,公司够乱的了,你还嫌不够呀?想想怎么办吧。”

  “我要。我就想在这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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