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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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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川,如果你现在身体很健康,什么事也没有。你让我走,我会放手。我已经过了一个五年,难道我过不了另外一个五年吗。可是,你病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得了什么病,只要你还病着,我绝不走,绝不会袖手旁观。因为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你要是不嫌累,那些话你尽管反复地说。总之,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我舔舔嘴唇,微笑:“对我来说,爱,是一种礼物。不是你能给,才表示你有。而是你给了,你就有了。” 听这话时,沥川一直垂着头,他的手,微微地发抖。 之后,他送我回家,路上一个字也不说。 到了公寓,我深吸一口气,说:“沥川,你回瑞士吧。别在这儿呆着了。” “为什么?” “你的病根本没好。这里人多,你免疫力低,感染的机会更大。” “不是说,我跟你没关系了么?”他讥讽,“你关心我的病和去向干什么?” 49 看着沥川的样子,我忽然领悟到了生命的珍贵。 我决定认认真真地度过着每一天。认真上班、认真跳拉丁舞、认真注意自己的饮食。每天早上,我都早起,沿着大街,认真地跑步。 二十多年来,我从没有这样认真地关注过我的身体、我的健康。 一连两周,我都没见到沥川。我知道他是故意避开我。他倒是经常来CGP,或者开会,或者讨论图纸。匆匆地来,匆匆地走,中午从不到餐厅吃饭。打电话找René,René对我敬而远之,大约是被沥川警告了。连我请他吃饭都找理由推托。 每当遭到这些明里暗里的拒绝,我的自尊都会大受打击。不过我的内心却被一种更深的恐惧占满,被自己盲目的猜测啃噬着。我回味沥川说过的每一句话,回味René看我的眼神。我知道,沥川日近一日地病入膏肓,他说不能再给我五年,是真的。 周五的早晨,我按时上班。其实那天我请了假,要陪艾松去香山春游。可是临走前,我接到公司的电话,有几份译稿需要提前交给江总审阅,于是我就约好艾松到香籁大厦的门口见面。我交了文件,从电梯上下来,迎面碰上正从自己轿车里出来的沥川。沥川还是那么dashing,只是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他站在车门旁边,司机拿过一个轻巧的轮椅,他坐了上去。 “早!沥川!”我主动打招呼。 “早。” 因为要去春游,我打扮一新,头发长长地披在肩上,穿着皮夹克、长统靴、超短裙。艾松在电话里说他新买了一辆摩托,今天天气温暖、阳光普照,要带我去香山兜风。 大约从没见过我这种太妹装,沥川怔怔地看了我一眼,问:“有事要出门?” “嗯。已经请了假,和朋友去春游。”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好玩。” 不远处,摩托车“嘀”了一声。艾松已经到了。戴着头盔,皮夹克皮裤,活脱脱一飞车党。 “再见,沥川!” “再见。” 我飞奔了过去,接过艾松递来的头盔,坐到他的后座。 艾松说:“为安全起见,你得抱紧我!” 我说:“行啊!” 其实,我不想做出亲密的样子让沥川误会。可是,我被他那副冷漠的样子刺激了。加之这是我第一次坐摩托,心里有点紧张,于是紧紧抱着艾松,他一踩油门,摩托车风驰电掣般蹿了出去。 “不是说,四环之内不让骑摩托吗?”我在后头大声问。 “京A的牌子没事儿,给钱都能弄到。” “艾松你别开那么快好不好?” “我已经开得很慢了!” 我们由四海桥出口下四环,向西北方向行驶,路过又直又平整的闵庄路,艾松开得得心应手。 然后,我指着远处的一处风景,感叹:“嗨,艾松,你看那里!” 估计没听清我说什么,他回头朝我看了一眼。 就在这当儿,摩托车突然失控,我尖叫了一声,人跟着飞了出去。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我浑身都很痛,胸口也很闷,好像很多地方都肿了。 我的右腿很痛,胸口包着厚厚的绷带。我看见艾松站在我的床边,一副极度歉疚的样子。 他的额头上包了一圈崩带,上面看得出隐隐的血迹。 “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伤了!”艾松说。 其实只是身上很痛,但我没有什么极度难受或者濒死的感觉。 “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哑着嗓门问。 “地上有个坑,我大意了。” “不怪你,是我说话你才回头的。”我说。 “你的伤势挺重。一条肋骨骨折,右腿股骨干骨折,已经手术了,里面钉着一颗钢钉和钢板。现在在查你有没有脑震荡。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告诉医生。” “就是你说的这些地方不舒服,其它的地方还行。”我找手机,要打电话,“我得向单位请假。” “这里不让打手机。我姐已经给CGP打电话了。你昏迷了四个小时。要不要通知你的父母?” “我爸妈都去世了。” “对不起。”他连忙说,“你还有兄弟姐妹吗?” “有个弟弟在中山医科大,学业紧张,你不要让他知道。” 他坐到我的面前,双手轻轻地按住我:“你放心,这事儿是我弄的,所以,你归我全权护理。我向单位请了一个月的假,而且我本来就不坐班。我天天都来照顾你!” 听见“一个月”三个字,我吓了一跳,我要躺一个月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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