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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另一名年长一点的法医戴着手套，将一封装在塑料袋里的信递了过来："他是捏着这个躺在这张台子上的。"

　　宋城航接过塑料袋，轻声念了起来："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不应该接受老同学常国文的贿赂，更改了他们的DNA鉴定书，我更不应该将吴月的尸体偷走。我知道，这一切已经晚了，我犯了一个大错误。我不该！我不该！"

　　总共就只有这几行字，信纸上还沾了一些鲜红的血渍，字体扭曲得像是小学生的字，凌乱不堪。

　　"死因是什么？"

　　年长的法医叹一口气："老陈是死于心肌梗塞。"

　　"那为什么这信纸上会有血渍？"宋城航又提起塑料袋，看了看纸上的红色痕迹。

　　"那不是他的血渍。"年长法医示意一下，年轻法医递过来一个资料夹。

　　"我们鉴定过了，这信纸上的血渍来自另外一个人。"年长法医说此话的时候，神情变得极为古怪。

　　"什么人？"宋城航也意识到不对劲。

　　年长法医抬起头来，声音颤抖起来："吴月！"

　　最初的调查，常国文收买了他的老同事陈子强，将DNA的鉴定书偷偷改掉，常国文被无罪释放，所有的嫌疑都落到了现场谋杀第一目击者虞梦的身上。尔后不到几天时间，常国文却自缢在办公室里，随之而来的是陈子强在常国文自缢的那天与吴月的尸体同时消失，而此时，陈子强却猝死在自己的工作台上，手里的唯一线索，那封类似遗书的纸上，却沾有吴月的血渍！

　　回到办公室之后，宋城航觉得这半个月来所有的事情像一块被一根细线吊着的巨大石头，正高高地悬在他的头上，随时随刻都会将他压得粉碎。

　　宋城航迅速将这些纷乱的线索重新组合，又将中午陈青所说的几件事联系起来，渐渐地有了一点头绪，但是，吴月又怎么解释？

　　难道，她真的如同疗养院的那个陈安国所说，复活了？那么，她的尸体至今又在何处？

　　"你知道民间有种巫术，可以让死去的灵魂回来吗？"陈青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这是中午的时候，她最终说出来的那个秘密。

　　秦雨所带领的研究小组在无意间从一个传教士的笔记中发现了民间的一种巫术，这种巫术据说可以让死去的灵魂回来。那本笔记记录得非常详尽，包括怎样将灵魂呼唤回来的过程。

　　"我们称那种灵魂为--'殇宫'。"陈青在宋城航眼神的逼迫下又开始回忆。

　　"所以你认为，发短信的这个人，就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秦雨？"宋城航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巨大疑惑，吃惊地望着她。

　　"没错。"陈青看着他的眼睛，像是把一股恐惧的力量慢慢注入他的心田，"因为，秦雨非常熟悉这个召唤灵魂的程序。"

　　"我没有听错吧，你是说，秦雨让自己在二十八年后复活了？"宋城航有点想笑，但却笑不出来。

　　"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这个死去的秦雨复活之后，出现在你的身边，还频频是你女儿身边的同学死亡，他的动机是什么？"宋城航都为自己这个可笑的问题感到羞愧。

　　"为了报仇！我想，他的目的，只在我！"陈青的眼神飘离开去。

　　"你真这样认为？"宋城航再次问道，他差一点都想建议陈青去看看精神科了。

　　"不是你要我说出我的想法吗？宋警官。"陈青冷冷地望着他，"我全说出来了，你好好想一想吧。"

　　宋城航无语了，他真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对手。

　　看到桌上关于吴月的卷宗，他的头开始疼了起来，他从头到尾把陈青的话回忆了一遍，不由自主地将关于召唤"殇宫"的那一段与眼前吴月的事联系起来。

　　难道真的存在灵魂？是否有个人将吴月的"殇宫"召唤了回来？

　　宋城航摇摇头，急忙将自己从这个匪夷所思的笑话中拉出来。

　　陈青在撒谎！她究竟隐瞒了怎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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