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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Chapter30

  这天回到宿舍,很意外地发现三个室友都在,小客厅的地板上铺着餐布,上面摆满了零食,奥德莉坐在沙发上,我刚进去的时候就听到她在讲一个德国男人的无趣。

  “他都不跟我做爱。”

  “一个德国男人严谨,放在一起就成一群疯子,两次世界大战还不是他们发动的。”梁艾文接的话。

  “我宁愿他是个疯子!”

  我从她们旁边经过拐进盥洗室洗手。

  “男人没一个忠诚的,卡尔还不是同时跟三个女人交往,克林斯曼也是!”

  “克林斯曼好看。”

  “想当初我还找过他。”阿蜜莉雅笑地得意。

  “克林斯曼,呵,安看不上的男人你们竟然还抢着要。”奥德莉并不介意我的存在,很响亮地说着。

  “我上次看到的那位才叫出色!可惜……”梁艾文的声音,语气里万分惋惜,“安没有他电话。”

  “她那手机里能有几个号码。”阿蜜莉雅讽刺。

  我笑笑不甚在意,一低头,手机响了。

  “到了?”温和的声音。

  “嗯。”

  “没有打扰到你吧?”听得出他自己也不大自然,算起来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心平气和通电话。

  “嗯。”

  “安桀。”柔柔的低语,”明天能早过来吗?”

  “有事?”

  “嗯,有事,不过我想现在我想保持一下神秘。”他轻笑,也许还捂了捂额头。

  想了想后我说,“我尽量。”

  那头似乎叹息了一声,“你难道不想对我说点什么?”

  “什么?”我揉了揉眉心,想到前一刻自己才刚从医院回来,有点窘,对这种如情人般的对话还是不大习惯。

  “不,没什么。”顿了顿他开口,语气依然温和,“那么,明天见。”

  “好。”

  挂断电话,握着手机出了会神,一转身,发现奥德莉正靠在盥洗室门口看着我,“男人?”

  我但笑不语绕开她走向自己的书柜。

  “我就说你也不是什么安分的料,他们还真当你是玛利亚转世。”奥德莉跟在我身后。

  “简安桀,我问你,你真没上次那人的电话号码?MSN也可以。”梁艾文是唯一一个能叫全也叫对我中文名字的人。

  我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我跟叶蔺的确已经不联系。

  隔天一早起来,一拿起手机就看到姑姑已经抵达法国的短信,来不及惊讶,匆忙换好衣服赶去机场,因为姑姑的命令是在九点前必须出现在她的面前,而现在已经是八点四十分。

  机场门口那道火红色的成熟丽影让我会心一笑,看到她比什么都好,真的。

  姑姑也看到了我,几乎是尖叫着扑上来的,”哦我的安!”

  姑姑很漂亮,比母亲年轻许多,算起来也才比我大十九岁,心性上还颇为孩子气。因为喜欢艺术而跟我已顾的祖母意见不和,姑姑很早离家,大学毕业后自己创业,在我六岁的时候嫁给朴铮的父亲,她是一个一生都只为自己活的人。我回搂住她,“不是说后天吗?”

  “吓了一跳吧,嘿,给你的惊喜,实在是想我的安想得发慌。”

  那明朗熟悉的嗓音让我觉得安定,“要先回去休息吗?”

  “不不,在飞机上已经睡的够多了,差点没给他落枕。”

  我看了看表,“姑姑,我现在可能不能多陪你。”

  “怎么?还有什么事比陪姑姑还重要的?”

  我帮姑姑拿了外套,想了想说,“姑姑还记得简家的一些人吗?”

  “简家?哼!”

  我笑道,“你也不用那么生气,我已经不在意了。”

  “说到这个,你一月份还回去了一趟是吧,要不是小朴跟我说……”

  我打断她,挽住她的手臂往前走,“我已经不在意那些人了,所以姑姑也不必再这么介怀了,现在,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姑姑和母亲。”然后又想到那个到处去告状的人,笑道,“当然还有朴铮。”

  姑姑低头看了我一眼,避轻就重,“为什么突然提到简家的人?”

  “席郗辰,姑姑还记得吗?”

  “沈晴渝的外甥。”

  “是。最近,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姑姑当年收到的那些钱有没有可能都是他寄来的?”过去那些绝处逢生的经历到头来如果都是由他一手转变,那么,有好多事情恐怕真的都要重新定位。

  姑姑已经站定脚步,直直看着我,“他现在在法国?”

  “嗯。”

  “你等下要去见的人也是他?”

  “是。”

  姑姑轻叹了一口气,“安桀,我相信你,相信你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的每一件事。”

  我摇了摇头,挽着她的手臂继续走着,“不光那些钱,在我因朋友的案件被拘留的那段时期,姑姑当时在德国境内无法赶来,但是那个时候的确有人以姑姑的名义帮我,还有,右手被撞伤的时候,玫丽医生的出现,她说她是瑞士的义工,事实上,她的国籍是美国人,而入住法国的时间刚好是我受伤的那个时候,更离谱的一点是,玫丽根本不是义工,她是美国挺有名的骨科医生。”

  姑姑几次开口,最终只呐呐提出一句,“……一个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是,甚至后面还牵扯到毒品的事情。”我斟酌了一下措辞,“所以现在我只是单纯地思考有没有这种可能。只是,他让我觉得,有好多事情都太过巧合,巧合到——这么多的事情放在一起竟然没有一点破绽,如果不是有意去调查,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姑姑眉头开始锁起,神色中夹杂着一份凝重,“那孩子……六年前我只见过几次,说实在并不是好接近的人,事实上,若是要打比方的话,安桀你,只是表面上的不喜他人接近,而他,却是冷漠到骨子里的。”

  “姑姑想说什么?”我低叹。

  “安,你以前恨这个叫席郗辰的人是吗?”

  我低了低头,没有正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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