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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喉咙里干，好多天都没吃米饭了，要不是有水果吊着我的命，你可就看不见我了！"

　　苏惠看被咬掉的苹果上艳红的口红痕迹，很是刺眼，再看她一副嬉皮笑脸绝口不提陈劲的样子，心里就更是厌烦，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跟她商量借钱的事情。

　　杨万琴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子边上，筷子挑挑拣拣找不出什么想吃的，于是放下筷子认真地看苏惠，道："怎么过了一个年，你反而瘦了许多，回家不好玩吗？"

　　"挺好的！"肖谨慢慢开口，"琴姐才是，来见我们还顶一个大浓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杨万琴掏出一根香烟来，慢慢点燃，幽幽地吸了一口，"行了，别拐弯抹角的，我离婚了！"

　　肖谨有点倒胃口，饭桌上说这些事情最让人无奈，他赶紧吃饭喝汤喂饱自己，这才支了个耳朵听起来。

　　"陈劲回来呢，说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我离婚的，他说他正在办转业的事情，我要再多一点儿耐心就好了。我觉得挺没意思的，都说要转好几年了还没转，再下去也是浪费我的时间。"杨万琴支起烟，"他爸妈还挺有意思的，一边骂我，一边好像还蛮舍不得的。我就说，我都认错了也愿意离婚，他们还想怎么样？难道要我回到几年前，让这些事情都不要发生啊？可笑！"

　　"本来你就不该让这些事情发生！"苏惠没忍住，还是蹦出来这句话。

　　杨万琴扯出一副讽刺的脸来，"你说得好听，要人知道是错的也能保持自己千万不要去做，那这世界就大同了，共产主义还不立马实现？你这个人，就是太理想主义。"

　　苏惠深知自己的缺点，太过于主观而把自我的意见强加在别人的身上，今次回省城也好好反省过自己希望能重新做人，克服自己的缺点，可现今杨万琴就在眼前，还是难以保持自己冷静和淡然地面对她。

　　"行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了。我们是朋友，以前我想着为你好总是强迫你去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现在我想明白了，即使是朋友，也该保有自己的空间。我以后也不对你的事情指手画脚了，你放心，我再不会干涉你的。"

　　杨万琴看着苏惠的脸干笑，冲肖谨道："这苏惠受什么刺激了？"

　　"还不就是你给刺激的，她现在是大彻大悟了，免得大家都难受！"

　　杨万琴低头拨弄盘子里的菜，冷笑两声，"怎么，你也开始跟别人学习怎么虚伪了？"

　　苏惠皱眉，"你说什么呢？以前不是嫌我烦吗？我不让你烦还不好？"

　　"得了吧！周老板是怎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你是她教出来的，早晚变成跟她一样做什么都再三算计一番。"杨万琴不屑道，"真没意思，人和人之间一分一厘都算好了，一点余地也不给人留的。"

　　"你别在我面前说她不好！"

　　"行了，我知道了！"杨万琴不耐烦道，她怎么就忘记了苏惠就是这种绝对不说朋友坏话的人，"老实说吧，今天你叫我来应该是有事情的，也别在我面前演什么好朋友的戏码了。"陈劲离开她，她并不难受，苏惠这样冷淡却是始料未及的。

　　苏惠的脸绷得死紧，抬眼瞪杨万琴，"你说什么呢？难道我是那种有事情求你才请你吃饭的人？"

　　"你不就是要变成那种人吗？跟好朋友客客气气的，绝对不让好朋友生气，看着好朋友犯错，但若那是她的意愿也不再阻拦。冷心冷肺！你现在不就在干那样的事情？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你要盘店面下来，还缺点钱。你放心，看在相交这么多年的分上，我绝对会同意的。"

　　肖谨看杨万琴嘴角抽搐神情崩溃的样子，想了想，掏出手机给苏惠发短信，"琴姐受的刺激好像比较大，你们两个比较好说话一点，我就先回学校去了。"

　　苏惠看了短信，冲肖谨点头，然后忧虑地看向杨万琴，"我才想问你到底怎么了？过年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给你发短信你也不回，问你离婚的事情你更是没反应。结果我回来了，你又冲我发火，说我不该冷淡你。你说吧，就跟你离婚不对不离婚也不对一样，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还是跟以前一样烦你还是彻底再也不要理睬你？"

　　杨万琴掐掉香烟，手中没东西拿着空虚得慌，又掏出一根点燃，这才慢慢地道："你也别冲我发火，你说到底是不是要问我借钱来的？"

　　苏惠默默地点头。

　　"你家里呢？"杨万琴讽刺地一笑，"看起来你家里也不穷啊，怎么就不能支持点儿？"

　　苏惠低头，半晌才道："我是自己离家出走的人，本来就鼓着气要做一番事情出来给人看的，若是问家里要了钱，那才是笑话吧！再说了，我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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