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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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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刘秀格外疼爱这个孩子,每日必要抱着他在怀里哄一哄逗一逗的。 “你养不了,就给孩子们养,我看义王就喜欢这些。”说着低首又亲了亲怀里的孩子,笑着,“等咱们衡儿长大了,给衡儿玩!” 阴丽华推了推他,“文叔,近来宫内多了许多的奇珍异宝,你不觉得我们越发地奢侈了么?” “我已下诏谴责了,但这头雪狐却是我要留下的。给你和孩子们养着,平日里逗着玩。” 阴丽华稍迟,挑眉问他:“那……郭皇后知道么?”自诞下七皇子刘延后,郭圣通的脾气越发的不好,打骂宫女的事情时有发生,与刘秀也吵过不止一次架。若是刘秀送了雪狐来西宫,被郭圣通知道,只怕又要有一场好闹。 她倒也并非是害怕被郭圣通找麻烦,只是怕传出去,这毕竟有损刘秀的颜面。 “她又令你为难了?” 她叹了口气道:“倒是不曾,只是不想惹太多的麻烦罢了。” “那便好,你不必理会她,让她自己闹去。” 他的这句话阴丽华不好接,再怎么说,郭圣通也是刘秀的皇后,不论他们两人闹成什么样,她阴丽华都只能保持沉默。 无关身份,亦无关感情,只是不屑。 阴丽华的不屑,刘秀看得分明。这是她心里面的一道坎,她不愿让自己过去,他也不强迫她过去。因为从他娶郭圣通的那一天,便已注定了,不管他与阴丽华的关系恢复成什么样,郭圣通都会成为他们之间一道过不去的坎。 “过几日我欲宴会众臣,你带上阳儿,与我一道去。” 阴丽华微挑了挑眉梢,“一定要去?”这些年,除了已故的阳夏侯冯异因当年的“咸阳王”事件回雒阳的那一回,刘秀要求阴丽华一定要与他一同赴宴外,此后再不曾这样要求过她。 刘秀抱着儿子长长叹息,目含深意,“仗已经打完了啊,丽华……” 阴丽华看着他,心下微诧。仗确是打完了,两个月前一直与匈奴有勾结的卢芳攻云中而不下,其将领随昱在九原留守,欲胁迫卢芳降汉。卢芳得知后,与十余名骑兵逃入匈奴。 之后,也就是二十七日,刘秀下诏,长沙王刘兴、真定王刘得、河间王刘邵、中山王刘茂等,都降爵为侯。二十八日,改封赵王刘良为赵公,太原王刘章为齐公,鲁王刘兴为鲁公。除富平侯张纯因其有功于汉,虽非刘氏皇族,但留其侯爵,改封武始侯之外,刘氏皇族以及原封国撤销而由后世继承爵位的,共一百三十七人。 至此,大汉朝再无一人称王。 此次褫夺诸刘氏宗亲王位是刘秀在心里早已打算好了的,战事已结束,集权中央是必要的。日后近文臣退武吏,想要真正将江山治理得好,权力必须得集中在他一人手中。 不论怎样,这将是他为日后的君主专制所迈出的第一步,也是成功的一步。往后要怎么走,相信他也已心中有数…… 她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心中有数? 仗,已经打完了…… 打完了……那下面该要做什么呢? 天下已定,我固当烹!这句话窜入脑海里的一瞬间,她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道…… 不!她立刻否认,刘秀不是这样的人!鸟尽弓藏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刘秀手下的这些功臣们也不可能不防着刘秀学高祖,而刘秀,也绝不是当年的高祖刘邦。 那刘秀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既然要退武而近文,那么那些拥兵一方的功臣们,又当如何呢?有着这样一群手握重兵的臣子在京畿——哪怕他们都是忠臣,但十年二十年以后,谁还敢保证他们依旧忠诚不变?不要说刘秀,就算是她也会觉得不安。 那刘秀想要怎么做呢? 宴会……众臣?她眼睛一亮,立刻便明白了刘秀的意思。 是夜,她摇着刘秀央求,“月前傅弥和邓禹的一个小妾一前一后都生了儿子,怎么说我与她也是有这么多年的情谊,她也陪过我一场,我想出宫去看望一下她。文叔,好不好啊?” 刘秀老僧入定一般任她摇得起劲,却径自闭着眼,不说话。 阴丽华央了半日,见他丝毫不为所动,恨不过了,便隔着衣服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刘秀轻轻咝了一下,反手揽过她,将人拉至怀里,狠狠吻住,过了许久才松开她,眯眼问:“不要与我耍这样的心眼,说说你的目的!” 嫣红的嘴唇勾出一抹笑,她靠在他胸口,从善如流地答:“陛下英明。果然什么都是瞒不过你。”见刘秀又有动作,她忙制住他的手,笑,“既然要杯酒释兵权,那总要有第一个出来响应的啊!” 他眉梢动了动,眼眸幽深地望着她,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你是说……邓禹?” “除了梁侯,还有更好的人选么?” “是否不太光明?” 她低眉,笑得淡然,“这种事情,谁还讲究光不光明?兵权放在他们手上,谁能放心得了?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只要敌国破,而谋臣不亡,那便是皆大欢喜之事!” 刘秀深深地望着她,眼睛里有着隐隐的探索与陌生的神色,过了许久,才淡淡地道:“你可真敢。这样的话,郭皇后连提都不敢与我提。” 阴丽华冷下脸来,“你拿我与你的郭皇后比?果然是陛下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不一样了。”推开他,便要起身,“那便当妾没有说,陛下也没有听到吧!” 刘秀反手又将她扯回来,“这样的事情,你不与我说,还要谁与我说?” 他们夫妻本是一体,不论是最开始时的昆阳,后来的宛城,还是如今的皇宫;不论是军事,或是政事,他从来不瞒她,她亦从来都只是一两句见解,从不干涉他的任何决定,但想法却从未与他背道而驰。 若说信任,这天底下还能有比她阴丽华更能让他放心信任的人么? 阴丽华立刻一改冷淡的眉眼,笑逐颜开地揽住他的脖子,与他鼻尖相抵,问:“那明日你许我去梁侯府看傅弥了?” 次日,阴丽华将刘衡交给习研,自己携长女刘义王前往梁侯府邸。 得了消息,邓禹和傅弥早早地候在了大门口,看到她下了马车,便带着身后子女妾室一群人拜了下去。 阴丽华上前一步,扶着傅弥和邓禹起身,“快快起吧,都是自家人,不当这些虚礼的。” 邓禹抬起漆黑的眼珠,深深看了她一眼,侧开身子,垂首,“贵人请进。” 傅弥转到刘义王面前,笑逐颜开地拉着她,看了又看,“咱们大公主出落得越发的好看了,果然是越来越有贵人的风范!” 阴丽华回头笑她,“你自己抱过的孩子,还这样舍命地夸,也不臊得慌!” 邓禹引着她到了正堂,阴丽华的眼睛在邓禹的一群子女之中搜寻,最后停在一个身量修长,眉清目朗的少年人身上,眼睛一亮,笑着招招手,“邓震?快,快过来给我看看。” 少年人垂首到她面前,跪地揖礼,“拜见阴贵人!” 阴丽华拉了他细细打量,见他眉目间七分似邓穗,三分似邓奉,掐着手指算了算,问:“快有……十六岁了吧?” 邓震低头道:“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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