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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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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来捉住我双肩,文泽红着眼睛狠狠低吼道:你再说一次,你再说你从未爱过朕,你心里一直有别的男人?! 我暗暗吸进一口冷气,别过头淡淡道:皇上,您弄痛臣妾了。 文泽的手越握越紧,仿佛要从我身体掐入我心。那痛,便也钻心。但我强忍着,因为看他神情,我知道我终于伤了他。 是的,他分明告诉我,我终可伤害他。 我竟能伤他!心底便有一种刀背划过的冷冷快意。如果不能爱他,也许只有伤害这一种办法,可以让他刻骨铭心地痛罢?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与他,我们之间没有爱,只剩伤害了呢? 文泽你便赐死我罢。 你不是亲手送爱你的心爱的媚儿下了黄泉么?我也曾经那么那么爱你,不如,你让我去地下陪她。与她聊一聊你,讨论讨论是否帝王之爱比死更冷?! 怔怔地看着他,我引颈而待。他胸口起伏更猛,目中似有火焰要喷将出来。却不知为什么没有处罚我,只冷着脸拂袖而去。而我,那堵在心中又硬成的脊梁的一口傲气,终随着他的转身刹那间烟消云散。便如同失了肉身的魂魄,软软跌坐上床沿。 谁都不见,独自任泪水层层汹涌。 第十章 花朝节(上) 萼儿被春菱请来听雨轩,坐上床边柔声道:好好的可又怎么了?看你眼睛,红得可不跟那那桃子似的。 我只摇头不语。 萼儿又道:才听皇上回宫罚骂了李福黄胜,掀了晚膳的桌子。杜贵人赶着送甜品过去,皇上也没给她个好脸。那主子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呢,倒见风使舵,就势跪地叩求皇上打她骂她消气,说只要皇上解气打死了她也是值的。皇上待妹妹不薄,妹妹又何必将他推给旁人?听姐姐一句劝,明日赶早的,姐姐陪你去给皇上请罪。 我不接话,只叹道:倒连累了大家。 萼儿笑道:别人倒没什么,只是庆嫔等了一个月,好容易想起今夜召她待寝,偏皇上这时候又跟慧妹妹治气,倒坏了她好事,让杜贵人捡了便宜。 我当然不会去给文泽请罪。 他自然更不会再踏足听雨轩。 听雨轩门前从此门庭冷落。 这冷落,却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真是我要的结果么? 也许,一颗长满荒草的心,本该配一个荒凉寂寂的结局罢? 萼儿同嫔二人却不肯冷了我心,隔三差五的时有过来陪着一处玩笑。阿若竟也不肯落后,常常来听雨轩中问东问西。 我知道她们除去真来找我聊话以外,更多的,也是怕那些奉高踩低的宫人们怠慢我。想让他们眼里瞧着,心里便有所掂量。有嫔妃们与我常常来往,也许哪一日便有人在文泽面前求得人情,天子回头怜惜恩宠,自可令我再度呼风唤雨。 她们想让奴才们知道柳荷烟终有翻身机会,而并非皇家永远的弃妇。 自不能却了人家一番好意。因而每回相聚,我也是笑脸相迎,凑着趣儿说话。 因为阿若丫头,倒时有一些文浩的消息。初时我只吃着茶,绣着花,聆听着,淡淡地笑。每每想至那夜冲动,心跳总会多出几拍。绣架上那花常在这时不是多了针,便是错了位。不经意转眼看见菱花镜中,那脸却红得云霞一般。时日长了,方才强逼自己淡了悔恨心情,渐渐平静。 小阿若每次过来时,手中必不会空闲的。吃的用的玩的,尽带来些小孩玩艺,当我作小孩般哄我开心。 这日,她居然令人搬来一个大大的绿玉壶装着满满一壶清水。 姐姐,阿若笑道:这是阿若在家时常吃的水,现送来姐姐尝尝。看看我家的水是不是比别处更好些? 我抿嘴轻笑。这个阿若,当日不过在文浩府上一句玩笑,却认了真。她急不可耐地说:快去烧来煮茶吃,大家点评点评。 一使眼色,春菱悄悄取一碗水送与宋佩昭查验,仍用我们常吃的水煮了茶送上。我故作高深地转转眼波,因笑道:果然好吃得紧。果然与我们平日吃的大不相同。 同嫔正巧也在,一面吃茶,一面与阿若玩笑道:常让家中送来太过麻烦。阿若妹妹何不求皇上恩准,干脆将妹妹家中水井搬进宫中,可不方便得多? 同嫔一向敬重皇后,念着皇后这层关系,因对阿若十分亲热。 嘻嘻。阿若露出娇憨笑容,歪头笑道:这原是天山积雪融化化泉,难道阿若能求皇上搬来天山? 第十一章 花朝节(中) 同嫔牵过她手笑道:有何不可?古有愚翁移山,现有阿若移山泉。阿若妹妹执着精神,流传后世,可不又是一段佳话? 可人送茶进来,向阿若笑道:德嫔娘娘,您在宫中也要吃自家的水么? 阿若满不在乎地笑道:我倒无所谓。只是皇后姐姐吃惯家中山泉,现要阿若陪娘娘饮、水、思、源。 大家都笑。同嫔与阿若均爱热闹,现凑在一处时,更是满屋欢声笑语。 倒不觉听雨轩已在文泽心中冰冷。 再过两日,正是二月十二花朝节。 春暖花开。御花园中桃红李白灿烂一片。远远望去,漫天云霞,灼灼直接天际。宫中女子无论主仆,个个兴致昂然。大家绣些香荷包,剪了红黄两色的绸带,花花绿绿地挂上花枝。桃李林内你来我往,欢笑不绝于耳。 一时兴起,我下令听雨轩一众宫女采集鲜花,和着白米一起用水细细磨了,再加进元宵面、荔枝蜜、葡萄干、酥油等蒸制成各式水磨百花糕。又拿食盒装好,分别送去萼儿、同嫔、阿若几处。还剩下不少,赏与宫人。看大家欢笑模样,陡然的,就想起文浩原也爱吃这些个小茶果子。心便叹了一回。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吃着,却仍忍不住每样捡起一小块,粉红碧绿地拼成一盒装进食篮之中。 春菱走至身边,悄悄耳语几句。 一怔,我玩笑道:可人为何偷哭,怎么她没分到糕吃么? 春菱叹道:可人说,今日原是琴贵妃娘娘生辰。 我又是一怔,恍然道:是么?姐姐你去叫她过来,让跟我上外面走走。 可人领命而来。眼睛红红地跟在我身后。穿过一路春光,我眼望前方淡淡道:姐姐,父亲已同意收你做契女,只待时机接你出宫。与叔父父女相认前,名义上,你会是柳侍郎家的大小姐。 也许……我举言又止。其实自己另有个念头,没有把握不想轻易承诺。只道:也许父亲会为你找到你的良人。 可人轻声道:姐姐不走。姐姐也不嫁人。我不放心妹妹你一人在待在这虎狼之地。 我看她一眼,皱眉道:姐姐必须出去。难道你我姐妹,再加上一个琴姐姐,三人都必须葬身在这深宫寒潭?姐姐是叔父唯一的孩子。也不象妹妹这般没有选择。妹妹不想你再有事。 可人只是不语。 我们各怀心思,一路分花拂柳,漫无目的穿行。 不知不觉,竟走到琴贵妃生前所住的天籁宫外。 竹海依然青翠重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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