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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第二十八章 没有镜子的幸福生活

　　又是洗澡，我就弄不明白这个流彩大帝怎么总是喜欢给我洗澡？！每次洗澡我都好疼，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洗完澡就是上药。所以每次洗完澡我都很不爽。但是有一点我会很舒服，就是当流彩大帝给我梳头发的时候。她会反复梳，反复地梳。流彩大帝说：你曾经说过，喜欢这样帮我梳头，可惜你忘了，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有谁会在乎自己的谎言呢？

　　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我会抓住她的手，然后靠在她柔软的胸口。流彩大帝将我的头发盘在头上，然后端过药水给我喝。我不喜欢喝，太苦了。其实因为这个，我都有些恨她。她为什么每天都要我喝这种东西？！但这一次，她没有强硬地逼我喝下去，她说：为了让你觉得公平，我喝一口，你喝一口，怎么样？我眨了眨眼睛，不太相信她的话。然而下一刻，她却舀了一勺药，吞了下去。

　　我的味觉不太好，每次喝药的时候都觉得恶心，就更别提她了。其实我应该高兴才是，她每天都逼我喝那么难喝的东西，这一次她终于也尝试了。但我却又不想让她喝，于是我夺过了碗，我的手仍旧麻木着，不太好用。

　　我捧着碗，一仰头，把药喝光了。但我觉得好恶心，我以前从来就没喝过这么难喝的东西。就在我实在忍不住快要吐出来的时候，流彩大帝蓦地往我嘴巴里塞了什么东西。我吃不出味道，但闻得出很甜的样子。慢慢地，也就不怎么恶心了。我仰头看流彩大帝，冲她笑了笑。而她看到我的笑容之后却没有对我笑，反而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说：竹瑶，你还是不要笑，你这样看着我笑，会让我很难过。为什么难过？为什么我看着她笑，反而会让她难过呢？她应该高兴才是啊。难道我不应该笑？

　　竹瑶，你可以哭的。流彩大帝说。我瞪了她一眼。她竟然希望我哭？她喜欢看我哭吗？不！我只喜欢笑，我才不要哭！流彩大帝将我拥住：跟我出去玩吗？我点了点头。一周前她就说要带我出去的，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给取消了。她拿过一个黑色的帽子给我戴上，又拉下帽子前面的黑纱遮住了我的脸。视线被黑纱挡着，我不怎么配合地去扯黑纱。流彩大帝抓住我的手说：别扯，你长得那么美，我怕会有人抢。

　　虽然我不太理解美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那应该是一种赞扬，于是我很配合地双手抱着她的脖颈。流彩大帝说：你都瘦成了什么样子？抱在手上，就像一个木头做的娃娃。木头……我好像不是木头做的，就算是一张桌子，我也是红宝石的桌子。红宝石……我的胸口，又开始疼痛。充满智慧的流彩大帝，您这是要出行？门口的女人问。

　　是的。流彩大帝拉了下我的面纱，给我遮得很严实，夜尔城中的镜子全部都销毁了吗？是的，充满智慧的流彩大帝，在夜尔城中已经没有任何镜子存在。好，你下去吧。为什么流彩大帝总是和镜子过不去？难道镜子是一种会吃人的玩意儿？

　　我不敢多想，只得暗自庆幸我是一张桌子，而不是镜子。流彩大帝抱着我，而我则抱着她的脖颈。有的时候我挡住了她的视线，会遭到她的训斥，于是我就松一松手，但很快又会抱得很紧。夜尔城中有很多人，流彩大帝说：又是夜尔节了。竹瑶，你曾经来过这里两次，在这里度过了两次夜尔节。我都在，在远处看着……我回头，朝后面看，脑袋中突然冒出了浪漫这个词。

　　夜尔城，夜尔节，这让我有些不舒服。但脸前的面纱让我更加不舒服，我总是忍不住去抓。流彩大帝终于受不了了，将我的手绑住，绑在了她的脖颈上。她说：你要是再不老实，我就把你拴在腰带上挂着！一听这话，我一动也不动了。夜尔城中虽然人多，但还算安静，大家轻声聊天，有的在喝下午茶。我还听到两个人在讨论夜落的商品，说手艺不错，下次还去买。

　　突然间，这种安静变了味，大家都紧张起来，有的人偷偷离开位置往远处走去。流彩大帝似乎也想走，但已经迟了，因为我听到有人叫了她。流彩。厷可侍卫长，你怎么有空来夜尔城？我没有回头看那个声音的主人，认认真真地趴在流彩大帝胸口。

　　嗯，我先来准备一下，至尊无上的王马上就到了。厷可说。哦，那我要回去准备一下。不必了，你陪我一起等吧，王马上就到。你身上的这是？流彩大帝拥紧我：一个新的宠物。哦？你什么时候对宠物这么好了，还抱着？你以前不是被称为宠物终结者吗？流彩大帝没有回答。厷可抓住我的衣角：让我看看它有什么特别。

　　不！我不想让她看！于是我拼命地往流彩大帝身上钻，而那个厷可却死命地拽我。厷可，它怕生。流彩大帝说。哦？在昼阳还有怕羞的宠物？我把脸埋在流彩大帝的脖颈，却是仔细地在听她们的对话。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会喜欢它。看，王来了。厷可说。然后流彩大帝抱着我弯腰行礼。王是谁？我想回头看一眼，流彩大帝却按住我的脑袋，迫使我老实地趴在她的肩膀。那是什么东西？听到这个声音，我的身体紧绷。可怕的声音，可怕的人。

　　这个人叫做弄裳，我记得很清楚。我的小猫。流彩大帝说。厷可说：她可宝贝得很，碰一下都不行。这句话似乎勾起了那个王的兴趣，我感觉到他朝我瞄了一眼，顿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觉得他似乎比弄裳还要可怕。你的小猫好像很怕生。王说。声音沙哑得厉害，和我以前听到的有些不一样了。是的，至尊无上的王。流彩大帝说。拿过来。王说。流彩大帝愣住，半天没有动。

　　祭，一只猫咪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夜尔城转转好不好？弄裳迅速站了出来。拿过来，流彩。而王却没有搭理她，继续给流彩大帝施压。流彩大帝抱着我朝王身边走。至尊无上的王、厷可、流彩，你们都在。我听到了另一个亲切的声音。流年。流彩大帝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很抱歉，我竟然是来得最迟的。流彩大帝停下脚步：广场上已经准备好了午宴，我们去吧。流彩大帝冲王弯腰行礼，我都快被她折叠起来了，至尊无上的王，请。于是，王没有坚持要看我一眼，我们就这样朝着广场上的午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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