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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一


  “应该是的!别的地方恰当的排水安抚流民就行,这里的房舍几乎都毁了。算是最重的地方,我不处理好估计是离不开。”容景道。

  “也好,这里山清水秀,环境极好,远离了京城的喧嚣,落得清静,我也陪你在这里待上半个月。”云浅月想想这么严重,容景一时半会儿的确走不开的,笑道。

  “嗯!”容景笑着点点头。

  云浅月不再说话,二人回到了容景落宿的院落。

  进了房间,云浅月见容景进了屏风后沐浴换洗,她便懒洋洋地窝在软榻上,听着屏风后不时传出的水声,心有些隐隐的跳动。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静谧。

  不多时,容景从屏风后出来,云浅月睁开眼睛,见他脱下了那一身月牙白的锦袍,只着了一件宽松的软袍,脖颈处两颗纽扣未系,她眸光眨了眨,伸手对容景指控,“你诱惑我!”

  容景脚步一顿,对云浅月挑了挑好看的眉,“诱惑你?”

  “对,你诱惑我!”云浅月肯定地道。这副美人出浴的样子,不是诱惑是什么?

  容景抬步走到云浅月面前,低头看着窝在软榻上的她,见她脸色熏红,一双眸子清亮地盯着他没系那两颗纽扣的地方,他眸光闪了闪,忽然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向大床走去。

  云浅月心砰砰地跳了又跳。

  容景将她放在床上,欺身覆在了她的身上,低头看着她,云浅月也看着他,双双凝视片刻,容景忽然翻下身躺在了她身边,手臂一揽,将她抱在了怀里,轻叹道:“今日可以睡个好觉了。”

  云浅月侧过身,见他闭上了眼睛,低声问,“你不是还可以更累一些吗?”

  容景闻言伸手拍拍她,“我的确是可以更累一些,但你不可以更累一些了!”

  “嗯……我……其实也可以更累一些的。”云浅月红着脸低声道。

  “我可不想你再发热,还要照顾你几日,满身都是药味。”容景有些嫌恶地道。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将身子调整为一个舒服的姿势,偎依在容景怀里,听着他身上淡雅的气息,嘟囔道:“送上门的都不要,看你什么时候要。不过可不要忍坏了啊……”

  容景脸色变化了一瞬,有些黑,有些磨牙地道:“不会!怎么也要将你养得胖一些,这样实在没食欲。”

  “你个坏人!”云浅月不禁学起罗玉骂容景的话,她觉得这句话真是太对了!容景就是个坏人。她看起来很让他没食欲吗?不禁有些愤愤。

  容景见成功地扳回了一局,笑着拍拍她,语气轻柔,“乖,睡吧!太累了!”

  “嗯!”云浅月的愤愤在这样温柔的语气里烟消云散,乖巧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两人不再说话。

  云浅月实在太累了,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便传出,安心地偎依在容景的怀里睡了去。

  容景反而睁开眼睛偏头看着怀里的人儿,一瞬不瞬,眸中有怜,有爱,有柔,有暖,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一呈现,许久后,他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声音低低地道:“是他吗?”

  他的声音太低,几乎吐出唇瓣便消失于无形。

  云浅月一动不动,睡得纯熟。

  容景缓缓松了手,闭上了眼睛,唇瓣似乎若有若无地流露出一丝涩然。他的涩然刚溢出唇瓣,云浅月忽然往他怀里蹭了蹭,手臂环上了他的腰,用那种无限依赖的姿势,口中嘟囔了一句什么,容景一怔,低头去细听,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但那句话在如此的静寂中还是让他听得清楚,她说“容景,我想你。”,他唇瓣的涩然褪去,露出温柔的笑意。拍了拍她的身子,温柔地道:“我也想你。”

  云浅月似乎听到了这句话,嘴角也露出笑意,呼吸越发的酣然。

  容景也闭上眼睛,这次很快就睡了去。

  第二日,云浅月醒来,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没人,她伸手摸了摸,身边的被褥已经冰凉。她躺在床上不动,透过轻薄的帘账看向窗外,难得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晴天。这是十多日以来她见到的第一个晴天,前几日虽然雨停了天色都是昏昏沉沉的。她盯着窗外出神许久,才懒洋洋地坐起身下了床。

  打开房门,阳光洒在她身上,暖融融的,她用手遮了日光,眯着眼睛看向天空。

  “浅月小姐,您醒了?”弦歌一直守在院中,见云浅月打开房门,连忙走了过来。

  “你家世子呢?”云浅月看着弦歌问。

  “世子大清早就去河堤了!”弦歌道:“吩咐属下等您醒来告诉您一声,让您今日在房中休息,若是不太累,不想休息的话,去河堤找他也可以。”

  “河堤离这里远吗?”云浅月问。

  “有点儿远,大约十多里地吧!”弦歌道。

  云浅月寻思一下,伸了个拦腰,还是有些懒洋洋的,但她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对弦歌道:“用过饭之后你带我去河堤吧!”

  “是!”弦歌痛快地点头。

  云浅月回了房间,凌莲和伊雪走了进来,她梳洗过后,简单用过不早不响的一顿饭后,走出房门,刚走到院门口,就碰到正来到的少年罗玉,少年一边走着一边打阿嚏,手里攥了快帕子,鼻子被他擦得有些红。她挑了挑眉,不等他开口先问道:“病了?”

  少年哼了一声,怒道:“还不是容景那个坏人!我染了寒气!”

  “谁叫你惹他了!我早就告诉你了,你偏不听。”云浅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那是因为子书哥哥没在,子书哥哥若是在的话,他一定欺负不了我。”少年瞪了云浅月一眼。

  “若我是你就学得聪明一些,不惹他。即便你子书哥哥在,他该下手也从不手软。”云浅月说话间,解开柱子上拴着的马缰,翻身上马。

  少年立即上前抓住云浅月的马缰,问道:“你要去哪里?回京城?”

  “不是,去河堤。”云浅月道。

  “去那里做什么?”少年皱眉,也不等云浅月说话,眼睛晶亮地对她道:“你昨日看到子书哥哥了没?子书哥哥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好?”话落,他见云浅月不语,立即道:“我就知道你没见到,容景那个坏人,子书哥哥那么俊美,他自然是不让你见到的。”

  云浅月淡淡笑着,不说话。

  “走,我带你去见子书哥哥!”少年伸手去拉云浅月,要将她拉下马。

  “我见他做什么?”云浅月避开少年的手,端坐在马上不动。

  “干什么?”少年皱眉,“你不想见子书哥哥?”

  “不想!”云浅月淡淡道。

  “难道你怕你见了子书哥哥之后,因为他太好,你就会喜欢上他?”少年怀疑地看着云浅月,径自道:“的确见过子书哥哥的女子都会喜欢上他的。”

  云浅月有些好笑地看着少年,依然沉默不语。

  “你不是要我帮助你解除东海国和荣王府的婚约吗?这件事情我是答应了你没错,但也需要子书哥哥帮忙。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子书哥哥是太子,在东海国他可谓一言九鼎,只要他下一道太子懿旨,就等同于皇命圣旨,这件事情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你不去见他,我如何帮你毁除婚约?”少年仰着脸看着云浅月。

  “这件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半刻。”云浅月摇摇头,“稍后再说吧!”

  少年皱眉,“我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既然答应了你,当然要尽快做到。免得你会说我是出言反悔的小人。”

  “你放心吧!我不会这么说的!”云浅月摇摇头,转移话题问,“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废话!否则你以为我病着还跑出来玩不成?”少年白了云浅月一眼。

  “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反正你们也要进京,时间多得是。”云浅月甩开少年的手,扔下一句话,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奔了出去。

  弦歌、凌莲、伊雪三人立即翻身上马,跟在云浅月身后,也离开了院落门口。

  “喂,云浅月!”少年没想到云浅月甩开他,且说走就走,站在门口大喊。

  云浅月仿若未闻,头也不回,快马加鞭,奔出了这一条街巷。

  少年有些恼地剁了一下脚,眼珠子瞪着云浅月离开的方向,瞪得圆圆的。

  走出了一条街,云浅月稍微勒住马缰,等了等后面跟上来的弦歌道:“你引路!”

  弦歌点点头,一马当先,在头前引路,他并没打马快走,而是回身对云浅月好奇地问,“浅月小姐,那个罗玉当真答应您说帮助解除东海国和荣王府的婚约?”

  “嗯!”云浅月点点头。

  “那太好了!若是能够解除世子的婚约,您和世子就又近了一步。”弦歌闻言高兴地道:“东海国虽然有皇帝,但据说其实这些年实权全部掌握在太子手中,皇帝虽然没退位,但早就已经是太上皇了,若是玉太子开口的话,解除婚约的确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云浅月看了弦歌一眼,没说话。

  “浅月小姐,我知道玉太子落榻在何处,要不属下带着您去吧!”弦歌回头打马走了两步,忽然又道,“罗玉说得对,如今他既然答应了,万一您此时不去,他变卦了就不好了。他的脾性变卦也不是没可能。”

  云浅月眉头微皱,似乎沉思了一下,对弦歌道:“先去找你家世子!”

  弦歌想想这件事情也关于世子,的确还是要世子出面比较好,点点头,立即引路。

  出了城门,大约走十里,来到河堤,远远便见到许多人在修葺堤坝。其中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人群中极为醒目。弦歌要打马过去,云浅月出声拦住他,“你家世子正忙,我们等他忙完了再过去,先别去打扰他。”

  弦歌看着围在世子身边的官员,勒住马缰,点点头。

  凌莲和伊雪虽然出来时匆忙,但看到今日天气极热,还是没忘了拿一把伞,凌莲凑近云浅月,将伞打开递给她。

  云浅月伸手接过,一手勒着马缰,一手打着伞,看着堤坝旁忙活的人影,人虽然多,但井条有序,不见乱象。

  容景本来背着身子,此时转过来看向这边,正对上云浅月的视线,他身旁的官员也跟着转过身向这边看来。须臾,容景回过身,继续和官员说着什么。

  云浅月就那样看着他,无论是一人,十人,还是百人,千人,甚至万人,她很确定,在人群中,她能一眼看到容景,无关于他身上的月牙白锦袍。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容景向这边走来。

  云浅月翻身下马,并没有迎上前,而是等着容景走近。

  容景来到近前,看着云浅月,对她一笑,“气色不错!”

  “你早上怎么没叫我,你要是叫我的话,我跟你一起来了!”云浅月上前一步,将伞撑在容景的头上。遮住两个人。

  “叫你不见准醒。”容景伸手将云浅月一缕被风吹乱了的发丝捋顺到耳后,伸手拉住她的手,微微提力,二人顷刻间端坐在了马上,他一手揽住云浅月,一手抓住马缰。

  “走了?”云浅月一怔。

  “走了!”容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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