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穿越·宫闱 > 弦歌南望 > 
十六


  她看到湘玲在院子里放信鸽,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仍然不想承认湘玲是奸细。将计就计,失手被抓,一为找密函,二为找奸细,一石二鸟之计。其实,她也给了陆务惜和平相处的机会,只要他不把情报给极东国,只要他不想让她死,那她也没机会偷到这封密函,如此一来,她也不必揭发湘玲。

  有关弦歌的身世,知道的人本就少之又少。她没办法让旁人来插手,尤其是雪迟,他不是笨蛋,任何情况的泄露,一旦由他抽丝剥茧地查探,那这个秘密也将不会再是秘密。陆务惜沉浮官场多年,自然也是个狡诈如狐的人,要在瞒骗过所有人的情况下抓到他的把柄,难如登天。

  整日整夜地策划算计,她在被抓之前就已在敌方军营里安排好了内应和逃脱路线,即使拿不到密函也不能让雪迟和其他士兵葬身于此地。

  这是一次冒险。弦歌捏紧在凌悠扬帐篷中找到的密函,所幸,她赢了。

  陆务惜,你想保全这个肮脏的秘密,那就成全你。不过,要以你的性命为代价。

  弦歌回到帐篷的时候,凌悠扬已经从外面游玩回来了,张奎、唐礼依旧像两尊大佛似的站定在门口。气氛好像有点儿不对,弦歌的眼珠子左瞧右瞄,却无法从那两人脸上看出任何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看见凌悠扬侧坐在椅子上,脸色倒不差,半合双眼,像是那种正在想什么其实什么也没想的样子。

  察觉到有人进来,凌悠扬还是眼都不睁一下,扬了扬手,"过来。"

  你以为是狗啊,说过去就过去?弦歌撇嘴,可还是很没志气地走了过去。她刚一靠近,就被凌悠扬一把揽进怀里。他把下巴支在弦歌的脑袋上,满足地吸了一口气,"温香软玉,这样舒服多了。"

  弦歌皱眉,你大爷的见女人就揩油,怎么就看不出你有半点儿皇子风范呢?市井流氓也不过如此吧!还好马上就要离开这鬼地方了,姑且就算最后被你吃次豆腐。

  "呵呵,流氓有长成我这样的吗?"凌悠扬的手臂紧紧扣住她的腰身,这次倒是规矩地没有乱摸。

  不是吧?这人还能看到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弦歌吃惊地回首。

  凌悠扬兴味地挑起眉毛,盯住她的眼,"你果然是在心里骂我流氓啊。"

  弦歌无辜地眨眼,"殿下多虑了。"

  "小骗子。"凌悠扬在她耳垂处轻咬一口,"冷立出征从不带女人,跟他出来最无聊了。不过……"

  弦歌脑子里乱糟糟地都在想其他事情,但还是非常合作非常识相地接口道:"不过什么?"

  凌悠扬突然间不说话了,这几天他的眉目中总是有犹豫的情绪在徘徊,环在弦歌腰间的双手越来越松,证明他心不在焉。轻轻一口气呼在她耳边,酥麻暧昧,充满情色的意味,凌悠扬将她的身体曲线紧紧贴在他身上,"弦歌,问你一个问题,若是你答得好,会有奖赏。"

  放屁!就在前几天,这人还信誓旦旦地说答应她一个请求,结果他不但拒绝而且还羞辱了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弦歌万分无奈。

  "如果,你遇到一个自己并不讨厌的人,甚至对这人……嗯,该怎么说呢,还挺欣赏。但彼此的立场是对立的,除掉他会觉得很可惜,不除掉他却会很麻烦。"凌悠扬垂下眼,目中亮芒可以灼伤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弦歌嗤笑一声,"风流皇子也会有这种烦恼?"

  凌悠扬笑了笑,抬起的眼眸中又恢复平时的随便,"风流皇子好歹也是个皇子,是皇子就会有烦恼。"

  弦歌的眼珠子向斜后方一瞥,"如果我回答了,你也不见得会按我说的去做。"这家伙的脑子里明明早有考量。不过,他口中的"这人"会是指谁?不会是在说她吧?"你不是说了,即使风流你也好歹是个皇子,处理这种事应该很有经验,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城主,问我做什么?"

  背后一阵沉默,凌悠扬抱着她坐了一会儿。他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拉起弦歌就往帐外走去,"回答得不错,我决定奖赏你。"

  这回答也算不错?

  凌悠扬刚走出门口,张奎和唐礼就紧紧跟上。他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地打个响指,"不用你们跟着。"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营火一处一处地亮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已经停了,地上很潮湿,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偶尔有巡逻的士兵经过,可一看到是那个著名的浪荡皇子,谁也没敢开口查问。

  离营地越来越远,四周黑黢黢的一片。弦歌耳中听到裙摆擦过野草的声音,沙沙沙,仿佛漆黑中的那片蠢蠢欲动摩擦着心中的柔软。天空中挂着一弯下弦月,明晃晃、亮堂堂的黄色。星芒银色惑动,苍穹已染上浓浓的墨色。

  这样的夜晚,弦歌被凌悠扬拉着跑,冰凉的夜风划过面颊,滋生出异样的感觉。他们前进的方向是西南方的那片戈壁,凌悠扬带着她往后绕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小山坡。

  弦歌开口问道:"到这里来做什么?"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