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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四


  371乐阳王府

  “阿离?”璇玑一听,心里莫名一慌,两人的手交握,她狠狠捏了他的手一下。

  “朕曾让夏侯初安排白子虚在翰林院供职,后来他表现出色,朕在金銮殿召见过他——”

  话被某人打断了,“啊,我记得,就是我打你的那一次对不对?”

  龙非离沉默了半晌,瞥了她一眼,“你记不住也没有关系。”

  就璇玑大笑,用脸去蹭他的脸,“可怜的,谁让你把瑶光假睡了,又闷骚的不跟我说!”

  “年璇玑!”

  璇玑吐吐舌,讨好地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

  堙龙非离顺势往她唇上吻去,一下缄默了声息,两人又纠缠了好会儿才分开,龙非离抚住她的的唇,璇玑微急,“你说。。”

  龙非离勾勾唇,“后来他被识破身份,便离开了夏侯初安排的住处,实际上,白子虚只进过宫一次。”

  璇玑一个激灵,顿时省误过来,“他的武功好,要避开禁军也许不难,但他不可能如此熟悉宫中的情况!他知道储秀殿,甚至知道这冷宫在哪里!”

  “嗯。”龙非离点点头,突然浅浅笑开,“又长进了点儿。”

  璇玑一下愣住,倒被气得火也没有了,赏了他几个头槌作罢,想了想,道:“阿离,若说白子虚熟悉这宫里的情况,那么……”她突然一惊,噤了声。

  龙非离眸光微烁,声音也微微冷了,“对!他可能是这宫里的任何一个人,倒不知道这面具下会是谁的容貌!”

  璇玑突然想起一件物事,记起一个人来——鲤珠,白战枫。

  鲤珠,白大哥曾说过,是他朋友所赠,而这朋友便是白子虚。

  余府里再见白子虚的时候,龙非离,龙梓锦与众人说起过白子虚的来历。他们看到的那个人已非原来的子虚,子虚已经在年前死了。如此说来,白战枫的鲤珠便是假子虚送的,并且当时白战枫让她提防白子虚。

  子虚家原是烟霞郡的首富,与“风”家分庭抗礼,后来白家家败,子虚身死,但白家按子虚遗志,瞒下死讯,子虚死去的事情烟霞郡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那末这里便有了一个问题,白大哥到底知不知道白子虚已经死了?他让她提防的到底是真子虚还是假子虚?

  若是假子虚呢?

  她正想与龙非离说,龙非离已起床穿衣,柔声道:“朕上朝去。你的伤还没好,乖,再睡会,朕待会派人去传崔医女过来侍药,朕把朝中紧急之事一理,我们便出发去乐阳郡。”

  “阿离——”他看了她一眼,突然门外传来徐熹急促的声音,“皇上,老奴有急事禀报。”

  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这大太监向来沉稳,此时声音听起来却是颤抖悲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龙非离微拧了眉,“进来。”

  徐熹撩开水晶帘的时候,龙非离刚好帮她披上外袍。

  璇玑看去,只见徐熹脸色惨败,脚步也是不稳的,正觉奇怪,徐熹一声长叹,缓缓跪倒在两人面前。

  璇玑不禁悄悄握上龙非离的手,龙非离沉声道:“徐熹。”

  徐熹眸光如晦,苦笑道:“皇上,年妃娘娘,如意饮鸠自尽,虽发现甚早,崔医女说情况危殆,要熬过此难机会极渺,如意现在强撑了口气,说只想见娘娘一面。”

  璇玑浑身一震,没有想到在他们出宫前,刚缓下的事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而此时,在乐阳郡的夏桑也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艰难情况。

  他现在在岳阳郡藩王府。

  随龙非离从帝陵归来的百名武功顶尖的紫卫已在途中火速赶来支援,但实际上倒并非这人手问题,之前龙梓锦所带人马已足够有余,另外,他又带了内务府的十数名好手。

  这麻烦在于乐阳郡多盗寇,占据各山,要找出是哪伙贼盗所为并不容易,也难怪龙非离暗地里一直想撤藩。

  岳阳郡由外姓藩王庄清管辖,庄清此人,野心大,铁腕治郡,重赋税,强练兵,却对民生之事不甚理会,盗寇横行以外,之前时值春夏,不思防涝,乐阳河大水,导致死伤甚众,郁相在朝堂上便提出撤藩之事。龙非离没有表态。

  龙非离当时已动了推垮年相的念头,年相与太后的势力本互相牵制,年相一倒,太后又与各藩王交好,他日西凉与匈奴交战,这两相联合,后果堪忧。

  撤藩一事,龙非离藉机给各藩王一个提醒,现在是他,以后即使是太后当权,皇家撤藩的念头从没消停过。现在几足鼎立,互相制衡,龙非离反不会动他们。但若太后把龙非离推下龙座,鼎立之势打破,那末,太后必会撤藩。这一来,三个藩王对太后的忌讳加深,其中以这庄清为最。年相以后,藩王反成了遏牵制太后的另一股势力。

  庄清为人虽孤傲,却极为忌惮龙非离,夏桑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他对夏桑倒也毕恭毕敬。此时正设宴款待夏桑,共讨营救公主之法,为显示敬重之意,把府中一班姬妾也叫了过来相陪。

  372云里玉翠

  庄清让乐阳县的县令陪在一旁,唤新纳的第十个小妾月姬给夏桑斟酒,又吩咐丫头给内务府的其他人侍酒。。

  琼脂白玉般的纤手扶执着酒壶子,莹莹生辉的翡翠镯子垂在皓腕上,粉色的翡翠,里面流动着云烟淡淡的朦胧,一团墨绿,点缀烟云峰峦,越发显得美人如玉琢,手白似雪熏。

  夏桑本与庄清说着话,此时却猛地擒上月姬手腕。

  月姬“呀”的一声叫了出来,酒盏翻推,桌上一时狼藉。

  就“夏总管,莫不是本王的小妾哪里开罪了您?”庄清眯了眯眸,干笑出声。

  夏桑撤了手,眸光微动间忙道:“是夏桑失宜了,庄王莫怪。只是夏桑敢问十夫人一句,这镯子夫人是从哪里买来的?”

  月姬闻言,眼神闪烁,支吾了一下才道:“回总管爷,这镯子是妾身在郡里玉宝轩购得的。

  堙夏桑勾唇轻笑,盯着那镯子又看了好阵子,淡淡道:“夏桑早听说这乐阳郡是富庶之地,朝中不少大人更说当加郡里赋税,皇上却说庄王也不易,这加税之事莫要再提。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乐阳郡确是富足之极,庄王阔绰,光是十夫人这只云里玉翠便值数十万两银子了。”

  月姬脸色顿变,庄清的夫人与其他的小妾立刻便齐刷刷看向月姬,满脸嫉妒之色。

  “夏总管,您说这镯子价值数十万两?”庄清眉头紧皱。

  夏桑一颔首,道:“这镯名唤云里玉翠,端的极是奇巧,玉中含字,喏,庄王,您看那团墨绿中可是隐隐套有一个玉字?”

  庄清抓起月姬的手一看,果见一个“玉”字若隐若现的在那镯中云墨处流动。

  月姬脸色霎白,庄清大怒,一个耳刮子扇到她脸上,“贱人,还不快说这镯子是哪里来的?”

  月色朦胧,乐阳郡会乐阳县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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