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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源大道歌》与《至真歌》、《道枢·灵源篇》的关系考

作者:尹志华




  从《灵源大道歌》到《至真歌》,事情的真相已经扑朔迷离。使情况变得更为复杂的是,南宋曾慥所编《道枢》卷十六有《灵源篇》,[22]虽为散文体,但内容与《文逸曹仙姑大道歌》基本相同。然而曾慥却以“何真人曰”开篇,并注解说,何真人即何仙姑。对于此问题,卿希泰先生主编的《中国道教史》第二卷中说,《灵源篇》是何仙姑对《灵源大道歌》某些歌辞的简释。[23] 笔者在《曹仙姑的生平、著作考》一文中,未及详考,也从《中国道教史》之说。朱越利先生则认为,“《灵源篇》不是《文逸曹仙姑大道歌》的注释,二者是改写关系”。[24]朱先生推测说,应是先有何仙姑所著散文体的《灵源篇》,后来曹仙姑将之改写成诗歌体的《灵源大道歌》。
  朱先生还发现一个细节,“在《文逸曹仙姑大道歌》的第126句与127句之间的位置,《灵源篇》反而多出3句”。朱先生认为,“曹仙姑改写时,有删削,至少删掉了《灵源篇》多出的那3句。”[25]实际情况是否如此呢?先让我们来看《灵源篇》多出的3句。这3句是:“其成与不成,无必取焉。无必取,其质自延矣。有必取,斯神仙矣。”这3句确实在《文逸曹仙姑大道歌》中找不到对应的句子,但却与《内丹秘诀》所收《至真歌》的最后一句“成与不成期必取”有一定的对应关系。鉴于此种情况,笔者大胆推测:《灵源篇》是曾慥自己据曹仙姑《灵源大道歌》改写为散文体的。曾慥所编《道枢》,所收前人著作,大多经过自己的改写。故他将《灵源大道歌》改写为散文体,完全有可能。至于开篇的“何真人曰”以及“何仙姑也”的注释,有两种可能:一是曾慥误将《灵源大道歌》的作者认作何仙姑(因何仙姑比曹仙姑名气大,发生张冠李戴的事也有可能);二是镂板刻印时发生的错误,因民间熟知何仙姑,不知曹仙姑。发生刻印错误亦有两种可能,一是曾慥原本即已刻错,二是明代编纂《道藏》时刻错的。当然,推测不一定靠得住,尚俟博雅君子正之。
  
  附记:拙作《曹仙姑的生平、著作再考》在《中国道教》2004年第3期上发表时,因故漏登了曹仙姑的两首诗词,今予补上。
  一是:赠乾明寺绣尼集句
  睡起杨花满绣床,为他人作嫁衣裳。因过竹院逢僧话,始觉空门气味长。[26]
  二是:踏莎行·灯花
  解遣愁人,能添喜气。些儿好事先施力。画堂深处伴妖娆,绛纱笼里丹砂赤。
  有艳难留,无根怎觅。几回不忍轻轻别。玉人曾向耳边言,花有信、人无的。[27]
  又,南宋吴曾《能改斋漫录》卷十二“对徽宗诗句”条载:“徽宗又因宴近臣,制诗语云:北斗七星三四点。唯曹希蕴能对之,云:南山万寿十千年。”
  
  注:
  [1]参阅拙文:《曹仙姑的生平、著作考》,载《中国道教》2002年第4期。
  [2]原书作“宝元三年”,按宋仁宗“宝元”年号,只用了两年。又,曹仙姑卒于政和五年( 1115年),享年77岁(古人常用虚岁),故当生于1039年,即宝元二年。拙文《曹仙姑的生平、著作再考》(载《中国道教》2004年第3期)未及详考,照录《汴京遗迹志》原文,并注宝元三年为1040年,实误,特此更正。
  [3]“太”字原为“大”,应系刻写之误。
  [4]“延”字原为“廷”,应系刻写之误。
  [5]《道藏》第32册第454-455页,(北京)文物出版社、上海书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下同)。
  [6]《道藏》第3册第38页。
  [7]《道藏》第20册第219页。
  [8]《道藏》第20册第220页。
  [9]《道藏》第20册第226页。
  [10]《道藏》第20册第233页。
  [11]《道藏》第20册第240页。
  [12]《道藏》第20册第248页。
  [13]“他年”,《道藏》本作“他家”,兹据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校改。[14]《道藏》第20册第258页。
  [15]本文所引《遵生八笺》,见赵立勋等《遵生八笺校注》第21页,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94年版。
  [16]本文所引彭好古《道言内外秘诀全书》之《灵源大道歌》,见《藏外道书》第6册第182-183页。成都:巴蜀书社1992年版。
  [17][24][25]朱越利《北宋何仙姑与曹仙姑》,载(台湾)《宗教哲学季刊》总第37期(2006年9月)。
  [18]《道藏》第24册第180-181页。
  [19]拙文《曹仙姑的生平、著作考》,载《中国道教》2002年第4期。
  [20]意大利学者莫尼卡女士(Monica ESPOSITO)在《江南发现的蒋元庭本〈道藏辑要〉》(The Discovery of Jiang Yuanting’s Daozang Jiyao in Jiangnan)一文(载日本麦谷邦夫的课题报告《江南道教研究》),用令人信服的证据,论证了康熙年间(1622—1722)彭定求最先编纂《道藏辑要》的说法乃是误传,《道藏辑要》就是蒋元庭最先编纂的。
  [21]笔者所引用的《道藏辑要》,为中国道教协会图书室收藏本。该书首册扉页题“道藏全书”,但紧接着则为题名“苏朗”的“道藏辑要序”。序文首页盖有两枚藏书印,一为“面城楼藏书印”,一为“顺德温君勒所藏金石书画之印”。面城楼为清代广东南海人曾钊(1793—1854)的藏书楼。曾钊去世后,其藏书大部分为广东顺德温树梁所得,故该套《道藏辑要》又有温氏的藏书印。
  [22]《道藏》第20册第686页。
  [23]见卿希泰主编《中国道教史》第二卷第747页,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
  [26]见清代厉鹗辑撰《宋诗纪事》卷八十七,原注:“出自杨公彦龄《笔录》”。按:宋代杨彦龄《杨公笔录》载:“女郎曹希蕴作诗立成。一日游乾明寺,见诸尼作绣工,尼乞诗,乃应声为集句:睡起杨花满绣床,为他人作嫁衣裳。因过竹院逢僧话,始觉空门气味长。”
  [27]见唐圭章辑《全宋词》第700-701页,北京:中华书局1965年版。原注:“出自《花草粹编》卷六。”
  (作者单位:中国道教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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