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基博《现代中国文学史》论严复、章士钊之“逻辑文”时说：严、章与康有为、梁启超之文章“有不同而同者，籀其体气，要皆出于八股。”又说八股文“严于立界，巧于比类，化散为整，即同见异。”结论是：“语言文章之工，合于逻辑者，无有逾于八股文者也。”这是将近六十年前一位老学者的说法，在当时也已是旧论了。然而此论虽偏，却也触及一要点。以八股取士任官“垂六百年”，钱说是“<SPS=0487>于宋、元之经义”，则已千年。实则八股之源可溯至汉之对策及《文选》中的策问(考题)，甚至可以追到秦以前。不仅苏秦、张仪，连孟老夫子见梁惠王、齐宣王时都是抓住对方一字一句发挥。八股精神不仅见于文章，也已扩至文化；不仅朝廷，也在反叛，如太平天国也开科考试。论中国文化者常忽略此点，不知有八股文化，而外国人讲中国文化往往隔靴搔痒，不懂八股也是一因。八股者，其中国文化特色乎？
补白
止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