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想利用三联书店所办刊物的方便,在《读书》办一个“三联之页”专栏,用以经常同自己的读者对话,了解彼此的情况和要求,沟通必要的信息。事实上,《读书》做的整个工作便是使出版社和读者之间有所沟通,“三联之页”的设立,想来读者是不反对的。
这次先从三联书店最近的出版物谈起。
在一九八七年底、一九八八年初可能上市的“三联”版图书中,有几本不大起眼的书,这里指的是一些外国人物的传记:《探索幸福的人(苏格拉底传》)、《丹东传》、《狄德罗传》、《圆舞曲之王》(小施特劳斯传)、《情有独钟》(女生物学家麦克林托克传记)。三联书店编辑部对人物传记有所偏嗜,特别着眼于组约在思想、文化领域有所创新的人物生平。自知力量单薄,不敢问津篇幅浩瀚的学术性传记,只是翻译若干文艺性的传记或传记小说。由于作家、歌星、演员的传记已成热门,所以特地避熟就生,重点在于思想家、文化人士,偶或涉及科学家。但是,从目前新华书店订货情况看,似乎处境不佳,甚至每况愈下。不过我们总还认为,对于中国有文化需求的读者来说,它们是有益的。例如,在“西学”如此盛行的今日,人们总不能相信可以只读克利斯蒂而不必去了解“西学”的老祖宗苏格拉底。尽管目前印行这类读物无书不亏,我们还是深具信心。
为了引起重视,这里先把不起眼的书说在头里。要说起眼的,当然也有,首先就是巴金的《随想录》合订本。《随想录》这部每个中国知识分子都必须一读的书,人民文学出版社早已分五册出版。买齐五册,另有函套,设想亦颇周全。三联书店幸而获得作者出版此书合订本的许可。经过近一年的努力,合订本精、平装本陆续问世(先出精装本)。巴老为合订本校订了文字,增加了图片,更重要的,是在合订本中首次发表(此书出版前不在任何刊物发表)长篇“新记”,其中说:“我写好第一百五十篇‘随想’就声明‘搁笔’,这合订本的‘新记’可能是我的最后一篇文章。”“讲出了真话,我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人世了。可以说,这五卷书就是用真话建立起来的揭露‘文革’的‘博物馆’吧。”这些话不只打动读者,首先打动的是我们编
辑部同仁。三联书店的范用、董秀玉两位,以十分虔敬的态度,为此书设计装帧,编辑整理,只希望它在各方面能真正配得上成为“揭露‘文革’的‘博物馆’”,无愧于巴老的这一晚年思想的集粹和结晶。《随想录》早已上市,读书人的书架上想来大多已有,我们无意于锦上添花,只是在求自己对中国文化事业尽责。如果读者觉得有这一种合订本而不觉得它是多余的,这就达到印行此书的奢望了。
还有一本书也是可以“起眼”的,这就是霭理士原著、潘光旦译述的《性心理学》。费孝通先生为此书写了长篇后记,指出此书的价值、潘先生的苦心、刊行的必要(序曾刊于《读书》一九八六年第十期)。以费老的学养、身份而论两性问题,与其说是使出版社有了护身之符,毋宁说是得到了指路之灯。在领导上的支持下,此书顺利问世,只是印数不多,目前还不能在书店广泛发售,限于向三联书店发行部邮购。我们希望以后能够扩大印行。“性”的问题,在读书界既能引人注意,也常常为人所诟病。费老正确地指出,“人类的两性生活不仅是完成生物上的生殖作用,而且通过两性之间的感情,可以丰富和美化人类生活的内容,使这种人与人的关系升华为一种艺术的享受,同时也成为人类社会发展到更高阶段的动力”,而要做到这一点,“首先是要对性进行科学的研究”,“在群众中普及这种科学的认识”。我们以为,这些应当成为人们区别谈论“性”问题书刊的准绳,而不必闻“性”色变或者见“性”生喜。
一九八七年年末之际,三联书店推出了一种学术论丛:《文化:中国与世界》第一辑。这是一批青年学人关于文化问题的论著辑集,体现新一代学者对这个困惑中国知识界近一百年的大问题的新认识、新体验。“文化:中国与世界”是一些生气勃勃的青年学人的学术组织,年来团结了不少学术工作者,译著极丰,在三联书店出版的即有《新知文库》、《现代西方学术文库》及《文化:中国与世界》等三套丛书、丛刊。遗憾的是,由于出版社工作的不足,这套丛刊问世较晚,出版过程显然拖得太长。目前除这一辑以外,还有四辑在排印,相信都可以在一九八八年出版。至于《现代西方学术文库》,一九八八年初上市的主要是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等三数种。这套文库,已引起海内外的重视。美国天普大学教授傅伟勋在台湾《中国论坛》上撰文说,这套丛书的目录“最令我惊讶”,并且提出,“譬如北京三联书店刚已出版的沙特的《存在与虚无》,如果可在台湾同时开放或印行,则不必再烦台湾学者试译。”《新知文库》从一九八六年下半年至一九八七年底,已出二十多种。最近问世的是《伦理学》、《科学与谬误》、《瓦格纳》、《自然科学的哲学》、《生活的科学》、《自我实现的人》、《欧洲小说的演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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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