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亚随笔》(三联版)中的《拜特尔太太谈打牌》是篇至妙文字,其中写道:“有些脆弱的人反对纸牌,说它们培养了人的不良欲望。老太太反驳道人本来就是爱赌博的动物,:他是一定要在某个方面捞点儿好处才高兴的;那么,玩一局牌把这种欲望排遣掉,算是最稳妥不过的办法了。人打牌时,象是演戏,沉醉在一种短暂的幻觉之中:为了区区几先令的赌注,我们表演得好象在从事一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处于这种幻觉之中,我们自以为所作所为跟那些为了皇冠、王国而角逐的人们一模一样。这是一种梦中的战斗,紧张热闹,一场鏖战,而又兵不血刃;动用了不得了的手段,目的却渺小得不成比例;比起许多人正在从事而又不自知其严重性的那些人生赌博来,同样有趣,但害处却小得多。……”这一段话本是拜特尔太太在谈打牌,然而出自兰姆先生之手,却使人难以辨清口出此言者是那位认真看待游戏的拜特尔太太,还是游戏看待人生的兰姆先生了。其实,人生如同游戏,游戏如同人生,原是可以颠倒来说的,又同是可以板着面孔认认真真地讲出来,认认真真地做出来。看看牌桌前的拜特尔太太,那一份认真,不令人由可爱而生可敬么!甚至,惭愧也是有的。
补白
费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