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学生告诉我,那译本错误迭出,不忍卒读。我翻开一看,果然!
先看两个纯语言方面的例子。第160页有那么一句话:“他正驾驶着他的波拉·奥托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这么看,波拉奥托无疑是一种汽车的牌子了。原文是这样的:as he wasdriving to Palo Alto on the free-way.明明是驾车沿着高速公路驶向斯坦福大学的所在地帕罗阿托,却变成了驾着波拉奥托汽车。
再看第168页:“我已经提到在伯克利以德布鲁为首的一批经济学家。当德布鲁注视这一批人时,他记住他们现在都是数理经济学家。他问站在自己周围的人:‘阿巴·莱纳是干什么的?’‘噢’,他自言自语道:‘阿巴·莱纳是一个非数学化的数理经济学家!’”
句子不可谓不生动,可是原文究竟怎样?请看:I have been told ofa gathering of economists atBer-keIey that was hosted by Debreu.As Debreu gazed over the assemb-led group he remarked that every-one present was a mathematicaleconomist.“And what about AbbaLerner?”asked the person standingnext to him.“Ah”,said Debreu,“Abba Lerner is a nonmathematic-al mathematical econo1mist!”
原文说的是德布鲁主持的一次聚会,译文变成“以德布鲁为首的一批经济学家”。原文说出席者都是数理经济学家,译文变成“他们现在都是数理经济学家”。最有趣的是:站在德布鲁旁边的人问德布鲁,变成了德布鲁“问站在自己周围的人”。这样一来,怪不得译者要说德布鲁是在“自言自语”了。译者的想象力是令人钦佩的。
细心的读者可能注意到,前述两段译文都出自中译本的两个附录,不是德布鲁本人的文字。是的,我是故意这样做的。因为《价值理论》正文专门术语和符号太多,非同行难辨真伪。但是我要指出,正文的翻译也是错误百出。随手捡出几个一般读者或许可以明白的例子试试:
第19页说,“无界集合就是距离原点无限远的点集”。真要这样的话,通过原点的两端无限伸延的直线也不是无界集合了。德布鲁怎会出这种常识性的错误?
第32页说,“如果S整个地在H的一边,则称H是S的边界”。北京整个地位于长江的北边,难道长江是北京的边界?
第25页说,“设f是S×T上连续实值函数,当某一主体人的环境是x,行动为y,就得到f(x,y)的解释”。什么解释?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查原文,原来是这样:可以这样来解释f(x,y):当某一主体人的环境是x,行动为y时,他的所得就是f(x,y)。
笔者也是学数理经济学的,专业关系,不得不讲几句话。翻译不是儿戏,诚望同行们自爱!
补白
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