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年中还有什么季节值得等待的话,我想就只有春天了。走出冬的严寒,一年复始,万物“都欣欣然张开了眼”。即使在有风的日子,我依然透过窗子看到了春的生机勃勃与蕴含的希望。
阴沉细雨的天气,睡觉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尤其在夏天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时候,能够闷头大睡,简直是人生至乐!这是很早以前的想法,如今真要这样做了,一定会被内疚折磨得睡意全无。
几天前看BBS上有文章写在未名湖畔野餐的乐趣,凭水临风(狂风自然是不可以),绿树桃花,芳草萋萋,鸟鸣清幽……美食与口水齐飞,笑容共彩霞一色,仙乐飘飘客欲舞,美酒熏得游人醉。再好的饭菜,也不如一餐春色来得惬意,不是吗?
生活中的确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和心情。好像篡改了谁的名言,也无所谓了。缺少生活中实践的快乐,只好在想象中任思绪飞翔,这似乎也是一种释放心情的绝佳方式吧。
文学将简单的世界变得复杂4月2日
沉浸于读书的乐趣之中,这种感觉令我踏实:仿佛距离目标更近了一步。虽说从他人的评论文章中能够更快捷地获取现成的思路,但由于缺乏了阅读原著的切身感触,一旦走出别人的观察视角就很难再继续突破深入。于是,我开始选择阅读一些中短篇作品,为节约时间长篇只能先读缩略本。考研生活是单调的,而文学空间确是丰富多彩的。幻想自己就是那书中的主人公,一场场文字之旅令我唏嘘感叹,心潮起伏。文学是体验世界的虚拟空间,像电脑游戏,不同的是文学以文字为媒介,以想象为翅膀,不同的读者可以飞翔出不同的精彩。
生性敏感好静的塞林格在《麦田里的守望者》里描述了人类生存的一种困境。16岁的中学生霍尔顿颓废、叛逆,经历了一系列失落之后,最终无法逃脱现实,而被迫归于世俗。很多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在做一种无谓的挣扎,直到精疲力竭。
文学将简单的世界变得复杂,很多时候我们从中可以体味到现实中所缺少的那些感受,快乐的和伤感的。尤其在一个浮躁的年代,我们似乎更需要在文学构建的天地里,使自己变得安静。
燕园札记(七)李杨印象4月3日
第一次见到李杨,是在他教授的北大中文系中国当代文学史的课上。之所以很多学生来北大准备考研,就是为了能够有机会亲耳聆听北大老师的授课,这对于考研是非常有帮助的。李杨用他那富于磁性的嗓音,讲述当代文学中写吃写得最精彩的两部作品,阿城的《棋王》和张贤亮的《绿化树》。他说,《棋王》可以看作是一部决不逊色于金庸作品的武侠小说。
这是一位极富个人魅力的中年男教师。在课堂上见到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浑身散发着儒雅成熟气息的中年男子的“杀伤力”太大,令人无法抵挡。台下女生直盯盯的目光似乎也证明了我的判断。如同李杨喜欢史铁生、王安忆一样,他风趣的谈吐也让我喜欢上了他的课。
在教授们讲课艺术不断萎靡消极的时代,慷慨激昂、抑扬顿挫的憧憬只停留在吴晓东对于钱理群讲课情境的回忆中。文学这门可以使妙趣横生的效果得到多种实现可能的课程,被许多所谓的教授“口吐莲花”如小学生朗读课本般平淡如水的腔调弄得死气沉沉,令人昏昏欲睡,从嗓音效果上讲,甚至不如小孩子不加修饰的稚嫩令人舒服。李杨说,文学将一个简单的世界变得复杂。但我却听到了一些教师用不分轻重缓急的直线性语调将一门本可丰富多彩的课程变得和课本一样的简单,却不一定有课本的清晰条理。因此,我将一名师者传道授业的演讲能力,作为评价他的讲课水平的一个重要标准。李杨显然达到了这个条件,虽然距离满堂生辉还有一段需要努力的距离在,但当代文学史的广博鲜活也因了他的讲述而格外生动有趣。
他努力去解读张爱玲《倾城之恋》里“大抵如此”的爱情、苏童《妻妾成群》中哀怨压抑的变态人性和史铁生《我与地坛》的生命感悟;他和学生一起寻找汪曾祺《受戒》中日常凡俗生活的意义,探索陈染《私人生活》中女性世界的暧昧和马原玩弄叙述圈套的迷宫;他力图对知青文学的历史创伤、王朔的小市民文本、网络文学的泛滥和卫慧棉棉的身体写作给予解释……用韩毓海的话说,他的课时髦得很。
巴赫金认为,在社会中存在的人,由于总是处于和他人、社会的相互关系之中,不存在绝对的真理拥有者,也不存在任何垄断话语的特权者。因此,自我与他人的对话关系,便构成了我们生存的基本条件。他倡导一种积极开放、互相倾听、在融合中拥有自己独立声音的主体姿态。巴赫金指出:“一切都是手段,对话才是目的。单一的声音,什么也结束不了,什么也解决不了。两个声音才是生命的最低条件,生存的最低条件。”(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
对话,是李杨使用最为广泛的词语和惯常的交流方式。
或许,从他1993年出版的《文化与文学·世纪之交的凝望---两位博士候选人的对话》开始,他就开始了与文学、与他人的对话。
差异是对话之所以能够开展的前提。不同文化背景的李杨与康奈尔大学学者白培德的对话录,试图为东方与西方在文学与文化上的相互沟通做出努力和尝试。西方学术背景下的汉学研究,给中国文学提供了另外一种有意义的观照对比,但远远没有成为显学,李杨于此表示出清醒的认识却又无奈。“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李杨不相信福山所谓的“历史终结论”,他认为“对话”刚刚开始。
在这本思想火花撞击而成的对话录中,李杨扎实的文学功底在旁征博引的交谈中开始显露,他努力想在这场异质的对话中占据优势,不仅仅是个人知识底蕴的综合运用,更是源自潜意识里对于长期统治世界文坛的西方强权话语的本能抗拒和较量。在这场面对面的“交锋”中,李杨左右开弓的进攻和防御大部分时候显得游刃有余。但其中有些思考和表述并未臻于成熟,也许正如他自己所说,“对话”刚刚开始。
对话,所构成的是一种双方或多方的言说和倾听关系。用巴赫金的话来说,对话就是希望被听到,希望被人理解,得到从其他立场上做出的应答。李杨直言不讳他起初对于《大话西游》的不理解,但作为在大学生当中普遍存在的“大话热”,他又必须就这种现象做出解释。他没有采取强权话语压制的策略,而是与同学展开对话,通过电子邮件和课堂的交流,努力去理解“大话热”之后的深层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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