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一年二月初,南京大雪纷飞,滴水成冰,蒋介石谢绝会客,在暖烘烘的书房里研究“曾文正公全集”。侍卫来报道:“军政部长何应钦求见。”蒋介石连忙下令:“请他来。”
何应钦穿着厚呢大衣,全副武装,行过礼,坐下道:“后天,可以出发了。”
“我正要找你,”蒋介石不安地来回踱着,“上一次出动十万人,我们是失败了;这一次出动二十万,加了一倍,而且由你军政部长亲自出马,希望你替我挽回一点面子,别让人家笑话我们,说狮子搏兔,结果是扑了个空!”
“一定一定!”何应钦满有信心地说:“这一次我们要记住上一次的经验,遵照您的意思,采用步步为营,稳扎稳打,重重包围的战术。而且这个时候正是春耕,我一定要做到破坏春耕、抢光牛粮种籽、放马吃秧、放干水田、拆烧房屋、杀尽‘共匪’的目的!”
“好好好,”蒋介石露出笑容:“敬之,”他指指“曾文正公全集”:“这里面有好文章。”边说边把那几本书捧了过来,只见上面密密麻麻涂满了圆圈,有的一连串,有的圈外加圈。蒋介石郑重其事,指指点点道:“敬之,我来不及把曾国藩、左宗棠的著作和笔记详细研究,编成小册子。你就要动身了,一路上有空的时候你可以多看看,内中对于保甲、民团、储粮、剿匪经费以及对匪军进攻与防御的方法,都有精辟的阐述,你多看看,回头我送你一部。”
“一定,”何应钦忙答道:“舍下也有,您不必再送了。”
“敬之,”蒋介石喝口牛奶,放下杯子笑道:“喝牛奶本来我没有这个习惯,可是我夫人一定要我当茶喝,腻得很。”他面孔一沉:“敬之,此去有一点要注意,对于军风纪……”
“我一定严厉管理。”
“不是这个意思,”蒋介石翻了几页书,指点道:“你瞧,这是曾文正公给他九弟国荃的信:‘想见大索三日’、‘大索十日’。‘大索’,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个,”何应钦早就听他说过,可是假装不懂,答道:“是指搜索敌人罢?”
蒋介石果然得意地大笑:“你太老实,敬之,你太老实。曾文正公笔下的‘大索’,说穿了就是抢劫!拿抢劫刺激士气,拿抢劫来鼓励三湘子弟替他攻城掠地,你说,这个办法……”蒋介石把书一摔,笑着。
“啊!”何应钦作恍然大悟状,接着也笑起来。
“这些兵,他们凭什么替你打共产党?”蒋介石问道:“曾文正公想得聪明,他拿大索三日、大索十日来满足士兵的欲望!”他拍拍大腿:“真好主意!好办法!你记着咯?”
“记着!”何应钦满脸笑容:“这一次,共产党非倒霉不可了!”
凝视着窗外雪花飞舞,蒋介石半晌没开口。紫金山头白皑皑一片,水壶在火炉上吱吱作声。何应钦正襟危坐,听他还有什么下文。蓦地蒋介石回过头来,悠悠地说道:“敬之,那你走罢,出发那天,我们还可以见面。共产党你不能小看了他,要记得张辉瓒的吃亏原因。”
“我记得。”何应钦告辞。但立刻被蒋介石留住:“敬之,你说说看,你这一次率领二十万人马出击,对于我的布置,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意见,”何应钦忙不迭答道:“没有意见,您的战略战术太好了。此去,我一定根据您的指示,以朱绍良、蔡廷锴、孙连仲三军为主力。以刘和鼎驻建宁,路孝忱向头坡,孙连仲出东韶,郝梦麟驻沙溪,郭华定攻东固,蔡廷锴扑兴国,王金铨、公秉藩去富田。”何应钦眉飞色舞,“这就是您的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分进合击,重重包围的战术!”
“好好好,”蒋介石捧着个牛奶杯频频点头:“还有么?”
何应钦一怔,“想不起了,请您指示!”
“曾文正公与九弟国荃书!”蒋介石指指炉旁儿上那一叠线装书。
“哈!”何应钦恍然大悟:“大索三日!”
“不!大索十日!”蒋介石拍拍他肩膀,两人相视而笑。何应钦告辞,蒋介石送他到门口,却见宋美龄一扭一扭迎面而来,对何应钦略一点头,便开口叫道:“大令,我等急啦!大使馆又来了电话!”她一撇嘴:“你还是动也不动!”
“啊,啊!”蒋介石对何应钦笑道:“我倒忘了,还有一个宴会,不送,不送。”
“这个人!”宋美龄朝何应钦背影啐一口,“讨厌死了,大模大样的!我不懂,为什么你派他做总司令打共产党!”
“大令,”蒋介石当着她一口气喝完杯中牛奶,抹抹嘴就走:“大令,你不知道,这是我的一计。你知道这次二十万人马都是杂牌队伍,让他们同共产党干罢!两败俱伤,那最好!打垮共产党,也不错,反正二十万人马不会一个不缺,打不过呢?那我又可以说话啦!至于让敬之去指挥,你当然知道我的用意何在咯!好好好,来人啊!准备车子!”说罢披上大氅,前呼后拥,出席美大使馆宴会去了。
那边厢,红军将领们在天寒地冻中通宵会议,迎击来者。红军最高负责人综合情况道:“这一次蒋军加了一倍:二十万。以何应钦为总司令,驻南昌。何应钦的衔头比鲁涤平响亮,他是国民党的军政部部长。可是同第一次‘围剿’一样,那二十万人全部是蒋介石的非嫡系部队,其中以蔡廷锴的十九路军、孙连仲的二十六路军、朱绍良的第八路军为最强或较强,其余的比较弱一些。”
红军高级指挥员们继续指出,这次已无后顾之忱:康泽大量派往苏区的AB团已经肃清,根据地人民全部拥护红军。同时由于第一次粉碎“围期”的战果,使蒋军王金钰的第五军立足未定,而已表示恐惧;再加上第五军刚从北方开到,一切生疏,这种部队决非对手。其左翼郭华定、郝梦麟两师情形大致相同。
红军人数同蒋军相差悬殊,上次蒋军十万,红军四万,这次蒋军二十万,而红军只有三万余,可是红军的有利条件之一是四个月来养精蓄锐,可以以逸待劳,加上良好战略的运用,他们对军政部长何应钦挂帅“围剿”,有再来一次粉碎的信心。红军于是针对敌情,计划扑击:如果从富田打起,向东横扫,可以在闽赣交界的建宁、黎川、泰宁地区扩大根据地,征集资材,便于打破下一次“围剿”,他们把下一次的打算也计算在内了。
但如从东向西打去,则限于赣江,战局结束后无发展余地;如打完后再向东转,劳师费时,也不合适,红军决定从富田下手。
日子过得快,何应钦率领下的部队已经进入苏区一个多月,除了拆毁民房、奸淫妇女、宰掉耕牛、拿走种籽、放马吃秧、弄干水田之外,根本找不到红军的主力在什么地方。各军将领间或到南昌去找这个总司令:“大索一个月了,还无法找到对方主力。‘共匪’采取的是闪避战术,极力避免作战,一直退到不容易到达的深山里,间也化整为零,先行分散,然后再在我附近集合,进行突袭,脑筋伤透了!”
何应饮从未见过这种打法,他只能告诉三军将领:“找不到主力,围住他!饿死他!”然而红军不但没有饿死,而且在五月十六日开始了反击,这一个攻势好生了得!第一仗找到富田地区王金钰、公秉藩等十一个团,一下子便打了个落花流水。接着打垮东固的郭华定、东韶的孙连仲、建宁的刘和鼎、朱绍良。从五月十六日到五月三十日,十五天中红军走七百里,打五个仗,缴枪两万多支,俘虏三万余人,二次“围剿”又这样完了。攻势初起,红军打王金钰时,正处于蔡廷锴、郭华定之间。距郭十几里,距蔡四十余里,有人说红军是在钻牛角尖,但终究钻通了。郭师败后,郝梦麟率师星夜逃回永丰,得免于难。由于对苏区情形不熟,内部又无法统一,士兵也不肯卖命,何应钦浩浩荡荡带二十万人上江西,落得个凄凄凉凉回去,按下不提。
却说蒋介石那时光正为另一件事伤脑筋。当何应钦三月间出兵“围剿”时,同月十一日,日本利用长春奸民郝永德,租长春县三区万宝山地方生热荒地五百晌,这事情蒋介石也不觉得什么,可是同月三十日,邓泽如等以胡汉民被禁,列举蒋介石六条罪状,要同他干起来了。那当儿,蒋介石正在同美、日、德各国军事专家、“AB团专家”日夕会议发动三次“围剿”,邓泽如斥蒋“究以何职权逮浦与监禁胡汉民!”那是一九三一年四月三十日的事,到了五月三日,陈济棠、汪精卫、唐绍仪、陈友仁、孙科等十一人发表拥护弹劾蒋介石通电,这使蒋介石感到吃惊。
“陈济棠!”蒋介石狠狠地说道:“我对他不坏,自从十九年他遏止张发奎的叛变以后,我就把广东的军权交给了他,娘希匹!这……”
“他早已有所打算了,”陈果夫插嘴:“据最近的情报,他不动声色,解除在广东境内效忠于我们各部队的武装,自居于粤省主宰的地位。有些事实也已变成伏线,他驱逐了广东省长陈铭枢,自兼省长。同时,据说他为了巩固地位,在吸收被他击败的铁军,而且同桂系分子密切往来!”
“你们为什么不早说!”
“调查科早己报告过,”陈果夫还列举日期:“那时总司令大概正忙着围剿,没听到总司令的吩咐。”
蒋介石不响,拿着那个通电反复思量,通电上说得分明,骂得痛快,要蒋介石立即下野。他们已经组织了一个中央执行委员会,并由执行委员会以广州为基地,成立了一个南方独立政府。
“孙科?”蒋介石指指名单:“孙科凭什么反对我?我同广东拼啦!”蒋介石蓦地回过身来,“哗啦啦”把那个通电撕得粉碎。
紧接着,五月七日那天,蒋介石又在暴跳如雷,广西李宗仁、白崇禧、张发奎响应讨蒋的电文也到达南京。
“娘希匹!”蒋介石疯似地大声骂着:“我同广西拼啦!”——紧接着,安徽石友三也加入旋涡,发布通电,支持广州集团,并开始扣留平汉路的车辆,号召北方军人反蒋。
“娘希匹!我同北方拼啦!”蒋介石简直要疯了,他眼睛血红,声音嘶哑,召集文武智囊,各国专家,决定要在三次“围剿”之前加入个内讧插曲。
“总司令!”调查科把情报呈报:“陈济棠将有所行动!”
“总司令!”秘书处把广东向蒋提出的最后通煤递过去,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限在四十八小时内退职!”
“娘希匹!我四十八万万年都不退职!”蒋介石下令:“在陈济棠有所行动之前迅予扑灭!”
“报告总司令,”秘书处文件又到:“广东国民政府已经宣告成立!”
“报告总司令,军政部长何应钦从南昌回来,要求……”
“滚滚滚!”蒋介石直摇手:“不见他!不见他!”
“还是接见的好,”张群、杨永泰诸人从中说情道:“陈济棠虽然联合李宗仁、石友三他们同中央为难,但他们同共产党比起来,实在差得很远。何敬之从前线回来,虽然失利,但是他带回来‘围剿’的经验,不妨听听他的报告,从而制定第三次‘围剿’的计划,倒很实际。”
其实何应钦打败仗回来,对于蒋介石来说,他倒一点都不感到难过。首先二十万杂牌队伍同红军双方都有损失,而他的主力丝毫未动;其次,何应钦平时总有点瞧不起蒋介石的言论举动,这次黯然归来,还有资格瞧不起蒋么?于是当作是张群、杨永泰等的人情准予接见,垂头丧气的何应钦被召进来了。
何应钦的报告使蒋介石大吃一惊,他把红军描绘成自天而降的勇猛队伍。蒋介石心想:这是他故意夸张敌人能耐,来衬托自己失败归来的不可避免性。但何应钦的建议却深为蒋所同意:“不要放过红军,乘他休息还不够,立刻把他一网打尽,如果为了对付陈济棠,放过了共产党,那前途发展就很不利。”张群、杨永泰等人也赞成这种说法,一致认为陈济棠没有多大能耐,其实力与战斗性远不如江西的红军,目前是这两个地方都得动兵,但主要的还是在江西红军。
“石友三怎么办?”蒋介石着急道:“他已经于起来,扣留了平汉铁路的车辆。”
“我看这事情一客不烦二主,杀鸡不用牛刀,”陈果夫兄弟建议道;“好在汉卿的东北军同石友三距离不远,还是请他对付石友三吧!”
“但我还得派兵,”蒋介石在地图下面抓耳摸腮,再三端详,半晌,只见他低沉地宣布道:“好,现在我们集中力量消灭‘共匪’,这一次我决定亲自出马,请敬之同我一起去。”
“预备派多少人马?”
“第一次十万,第二次二十万,”蒋介石冷冷说道:“这跟押牌九差不多,不咬牙发狠,不能收回老本,这第三次‘围剿’,就出动三十万人马罢!”
会议结果,决定由蒋介石自任总司令,下面再分三路总司令;中路何应钦,随蒋介石驻南昌;右路陈铭枢,驻吉安;左路朱绍良,驻南丰。六月七日,蒋介石离京赴赣,亲自统率军队。出发前夕要陈布雷代拟三个文告,一对军队,一对百姓,一对苏区人民。放过这三个起身炮,三十万兵马跟着出动。到达南昌之后,蒋介石却接到一个啼笑皆非的消息:陈济棠已经公开着手准备,组织对南京的北伐部队。
“娘希匹!”蒋介石骂道:“北伐是我的专利品,你陈济棠也要冒起牌来,凭这一点我就要你的脑袋!”可是陈济棠也在要取得蒋介石的脑袋,有一天蒋介石在南昌检阅“围剿”部队归来,途中忽地有人向他开枪射击。
那天蒋介石正检阅归来,一连串车辆行驶在南昌大街上,南昌居民听说这一次蒋介石亲自出马打共产党,街边挤满了瞧热闹的人,用着好奇和冷漠的眼光投向那一连串车辆。不料路旁有人向车子放枪,一阵骚动之后,街两头便进行封锁,有三个大汉仓皇挤出人丛,被卫队当时发觉,立即逮捕,身上搜出短枪,押到总司令部,由杨永泰严刑审讯。
“你们是共匪派过来的!”杨永泰高高在上,把案桌一拍:“说!还有多少余党,他们叫什么名字?藏在什么地方?”
那三个人一怔,还未发言,老虎凳子已经推到面前,杨永泰喝问道:“招不招!”
“招,招!”三个刺客连忙答道:“我们是陈济棠派来的,听说蒋介石到了南昌,我们便奉命跟踪,见机行事。这次从广州动身,已经等候好几天了!”听说刺客来自广州陈济棠,杨永泰还以为他们说谎,问了问广州和陈济棠的情形,三个人说来头头是道,不象冒充,杨永泰便挥挥手道:“推出去枪毙了!”说罢便匆匆赶到蒋介石那边,只见蒋脸色惨白,尚有余怖,看见杨永泰来,忙不迭问道:“三个人枪毙了没有?”
“已经枪毙了!”
“唉啊,”蒋介石颓然坐下:“共产党也学起我们的AB团来啦!永泰,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幸亏我们车子多,刺客摸不准我在哪一辆车上,又怕失掉了这个机会,向我前面一辆车子放了几枪,一个卫士中弹死了,”他狠狠地叫道:“三比一!我们死了一个,他们死了三个!我还要枪毙三十个共产党!”
“这个,”杨永泰待他骂完,低声报告道:“这完全出于意科之外的,行刺的事情不是共产党,是广州陈济棠派来的!”
蒋介石又怔住了,只见他沉吟半晌,蹦起来坐在写字合上,提起笔向杨永泰说道:“我还以为是共产党,想不到是陈济棠!好罢!我抽调四个师去湖南,遏止已经开始攻势的广西军队,看起来,陈济棠他们这下子布置得相当凶险,倒不能小看他了!”
“抽调四个师,”杨永泰扳扳指头:“太多了吧?”
“反正这边有三十万人马!”
“可是我们已经打过两次,”杨永泰建议道:“抽调两个师如何?对付石友三,好在还有汉卿的东北军,我们去两个师够了,调动太多,会影响围剿实力,”他加一句:“这次围剿,是总司令亲自督师,不宜……”
“我懂了,”蒋介石把“四”字改为“二”字:“你的意见很对。”
石友三的部队没多久便陷入张学良同蒋介石的钳形夹击中,捷报纷纷传来,蒋介石对杨永泰的信任自不在话下,可是蒋介石也并不愉快,三十万人的第三次“围剿”并不顺利。
原来他在六月三十日发动了对红军的总攻击。三十万兵力中,他兼任中路总司令,同何应钦驻南昌;陈铭枢任右路总司令,驻吉安;朱绍良任左路总司令,驻南丰。以嫡系部队陈诚、罗卓英、赵观涛、卫立煌、蒋鼎文五个师作主力军,每师九团,共约十万人。其次是蒋光鼐、蔡廷锴、韩德勤三个师,共约四万人。次为两万多的孙连仲部队。其余都是杂牌队伍,力童比较薄弱,但在总攻击时都处于最前线或距前线较近地区。
经过美、日、德各国军事顾问的建议,蒋介石起先是满有信心地改变了他的战略,他不再采用二次“围剿”时的步步为营,一变而为长驱直入的打法,企图压迫红军于赣江,一鼓而消灭之。他这次所以有信心还有一根据:红军在第一次,“围剿”后获得四个月的休息,这次距二次“围期”结束只有一个月,他以为红军在体力上将不堪一击。
而且,二次“围剿”时红军仅三万多人苦战,这次红军不但没有休息,而且尚未补充,拿三万多人应付三十万人,蒋介石心里明白:这就象当年上海交易所里大户吃小户一样,他这次赚定了。然而,前方传来的却不是值得喜欢的消息。七月初,红军苦斗两天后,机动退返其政治中心铜鼓县,主力没有打着,蒋介石着急起来,下令包围。直拖到七月十七日,几路兵马团团围住,眼看着红军将一网打尽,忽地对方来了个佯攻,蒋军正在发怔的一刹那,红军已经全部在缝隙中安全撤退,不知所终。等到知道红军主力已移瑞金县第二基地,蒋军一方面业已筋疲力尽,一方面顾虑红军制命的突袭,士气不振,战争也不得不停止下来。
蒋介石于是成日长吁短叹,脾气更躁,三军将领经常同他在一起开会,只听他一个人哇哇直叫。将领们反正出不了好主意,也乐得唯唯诺诺,图个干净。正僵持间,有几个外国专家同宋美龄上南昌来了。
对于专家们,蒋介石是多多益善,来者不拒,反正有文武官员,侍从、翻译一旁侍候,他可以不管。可是来了个宋美龄,这非文武官员可以公开代理蒋介石职权的,蒋介石很烦:“你在南京不是好好的么?到南昌来干吗?”
“陪陪你嘛!”宋美龄吩咐侍从把打字机搬进书房:“瞧!这次我诚心从军来的,美国朋友劝我换换生活环境,多走动走动,这样身体不致于变胖,而且纽约的报纸已经同我订下合同,我到南昌找材料,报道你打共产党的真实情况,稿费从优,而月你也可以通过我的报道,让美国朋友知道:蒋某人多辛苦啊!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在替他们打共产党,他们给你的援助,不是可以更多吗?”
正是:夫人手提打字机,欲到前线看“剿匪”。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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